許家偉深深吐出一口濁氣,壓下了心中的怒火與恐懼後,再次對著夜玄右手撫胸行了一禮。
如今勢比人強,即使不提夜玄那九十八級的實力,就單單是城外那足矣與一國對抗的亡靈大軍就不是如今的星羅帝國可以阻擋的。
“尊敬的終焉冕下請原諒我剛才的冒犯,或許我們之間是否有什麼不知道的誤會?若曼依曾經與您有什麼衝突的話,還望您能大小不計小人過,以一條臂膀的代價應該能讓您饒恕她一次。”
墨淵看了眼癱坐在地捂著斷臂面色痛苦的星扇鬥羅,沒有再繼續出手將其斬殺。
他如今如此大動干戈,一是為了懲戒一下星扇鬥羅,二則是徹底將夜玄這個馬甲立起來並宣揚出去。
不過雖然現在目的已經達到,但都已經鬧出這麼大動靜,且許家偉已經服軟,自己不拿點什麼好處似乎也說不過去。
墨淵語氣淡漠道,“曾經她冒犯過本座,本應將其斬殺,但念及星羅帝國的面子,本座可以就此退去,不過……”
一聽夜玄竟然願意退去,許家偉也懶得再細想夜玄說的他與曼依的事是否真實,他現在只想趕緊把這個煞星送走。
同時墨淵最後那一點停留,也讓許家偉立馬明白了自己應該如何去做,他眼中閃過一抹肉疼之色,隨後從魂導器中取出一物雙手遞給了墨淵,並用魂力將四周全部遮擋,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物是一枚暗金色令牌,上面銘刻著一頂由無數寶石組成的華美王冠。
星羅帝國皇室傳承武魂,星冠。
“此令牌乃是我星羅皇室的象徵,現如今也只有兩枚,一枚歸我,而這便是另一枚了。”
許家偉望著接過令牌的夜玄繼續說道,“終焉冕下持有令牌,便是相當於整個星羅對於您的一個承諾,只要終焉冕下您有所需求,在不違反星羅帝國的底線的情況下,星羅帝國願全力相助。”
“不知此物終焉冕下可滿意?”
墨淵輕輕摩挲了一會兒這塊象徵著星羅帝國承諾的令牌,隨後便收進了魂導器中,語氣淡淡道。
“可。”
聞言許家偉乃至其餘所有人全部都深深鬆了口氣,只要夜玄收了就好,至於此物的代價,倒說大也不大,說小也不小。
反正星羅帝國的底線究竟在哪的解釋權是歸他們所有,如果夜玄真提出一個極其逆天的要求,比如皇位或者一場戰爭的話,那他們再毀約不就好了。
這時墨淵望著眼前明顯輕鬆下來的幾人,眼中閃過一抹譏諷之色。
許家偉打的如意算盤他又如何不知?你們確實可以用各種理由毀約,但這都是建立在實力相差不大的基礎上。
可若是他實力足矣橫掃整個斗羅大陸,那這枚令牌便能給予任何事一個很好的理由。
有了收穫,墨淵也不再多留,打破許家偉佈下的魂力屏障後,轉身便開始踏著黑暗大道朝著天空中走去。
同時城外將星羅城圍了個水洩不通的亡靈大軍也悄然退去,消失在黑暗中。
“哦差點忘了一件事。”
墨淵似乎想起來了什麼,又停下了腳步轉身看向了又緊張起來的許家偉幾人。
見夜玄又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停了下來,許家偉的心再次懸了起來,可當他正準備小心詢問時,卻見夜玄緩緩抬起來右手,輕輕一揮。
下一秒,一道清脆的巴掌聲在他的身後響起。
許家偉回身一看,就見自己的妹妹許久久正神色錯愕的癱坐在地,那張嬌麗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個明顯的紅色巴掌印。
“略施懲戒,記住,有些場合不是你這種弱者該來的。”
說罷,墨淵不再理會眾人,四周極致之暗如潮水湧動般將他包圍,最後帶著終焉魔龍以及死亡騎士悄無聲息的消失在了星羅城上空。
“夜玄這就走了?星羅帝國付出了什麼代價才讓這個煞星願意退去啊?而且夜玄怎麼最後還要給許久久公主一巴掌?”
星皇大酒店頂樓的參賽隊員中有人發出了疑問。
“這誰能知道?不過我估計夜玄斬下那位封號鬥羅的臂膀,打了許久久公主一巴掌,應該是曾經被兩人冒犯過吧?”有人如此猜測道。
這話一出基本獲得了樓頂這上百人中大部分人的認可,隨後眾人也開始互相討論起來星羅皇室究竟付出了什麼才讓夜玄退去,以及其他的一些關於夜玄的疑問。
史萊克學院這邊自然也不例外。
“寧天你說夜玄為什麼要打許久久公主啊?真要說起來她和夜玄好像壓根就不是一個時代、層次的人,沒可能會有交集啊,更遑論冒犯過節。”江楠楠好奇的朝著寧天問道。
江楠楠的疑問寧天並未立馬回答,她正緊緊盯著被人攙扶起的許久久,與一旁正在被救治的星扇鬥羅。
寧天從剛才就感覺有點不對勁,為什麼許久久和星扇鬥羅才壓迫過墨淵沒多久,夜玄就出現了?並且還以一種完全站不住腳的理由斬去星扇鬥羅一條胳膊,並打了許久久一巴掌?
難道真是星扇鬥羅冒犯過夜玄,以及單純就是看許久久不順眼,覺得她實力低不該出現在這裡?寧天覺得真正的事實應該不會是這樣的,比起處理往事,夜玄的行為更像是報復。
報復……
報復……
寧天在心中默默重複了幾遍這兩個字。
突然,一道驚雷在她的腦海中炸響,今日所有發生的事都在她的腦海中不斷梳理並串聯。
最終她得出了一個可笑,同時又可怕的猜測。
寧天眼神變得錯愕而又驚疑,滿臉都是不可思議之色,她不禁低聲喃喃道。
“難道真是這樣嗎?不會吧……”
江楠楠見寧天先是沉思,後表情連續變化,最終又一個人喃喃自語,便出聲關心問道。
“寧天你沒事吧?是身體不舒服……哎?!你跑什麼?”
江楠楠話還沒未說完,寧天就轉身朝著樓梯跑去,並很快就消失在了樓頂。
寧天離開了樓頂後回到了屬於史萊克學院的頂層,然後直奔走廊盡頭那間屬於墨淵的房間奔去。
她剛才想了很久都沒有想到夜玄做這些的合理動機是什麼,但在想到報復這二字後,她得出了一個猜測。
如果夜玄就是墨淵,那麼在被許久久以及星扇鬥羅出手壓迫後,那墨淵以另一個身份出手報復兩人,這樣一來,所有的不合理就都有完美的解釋了。
但是這個猜想還有一個問題,就是墨淵如今才是魂王,而夜玄確實九十八級超級鬥羅,兩者天差地別,沒有任何能聯絡到一起的可能。
寧天也知道這點,但她還是想確認一下,反正這事又沒什麼成本。
望著眼前這扇房門,寧天的呼吸不禁變得急促,心臟劇烈跳動。
她腦海中不由的開始想,如果墨淵不在裡面怎麼辦?如果墨淵真的如他所想就是邪魂師夜玄怎麼辦?最終,直到史萊克其他人即將回到這裡時,寧天終於下定了決心,她懷著忐忑的心扭動把手推開了房門。
咔嚓一聲,房門開啟。
一道靜靜站立在窗戶旁,背對著她的身影緩緩轉過身,隨後,那張無比熟悉的臉映入眼簾。
寧天心中的石頭頓時落地,臉上綻放出美麗的笑容,輕聲道。
“淵哥。”
……
與此同時,距離星羅城數十里外的一處隱蔽山谷中,黑暗湧動消散,緩緩露出一道黑色身影。
黑色斗篷、青銅鬼面、銀白色長髮、黑暗權杖……正是偽裝成夜玄的墨淵。
也不知道打許久久那一巴掌會不會讓寧天她們生疑,不過就算她們去我房間看也沒事,反正我事先也讓伊老幫忙偽裝一下,避免意外……
墨淵在心中暗道,隨後他便準備脫下黑夜的庇護返回星皇大酒店,然而下一秒,他似乎發現了什麼。
墨淵眼神一冷,扭頭看向了不遠處的黑暗,冷聲道。
“躲躲藏藏,既然來了為何不露面?莫非要本座請你出來?”
說著的同時死亡騎士就悄然在他的身旁浮現,並且當即就要提著長劍攻去。
“終焉冕下稍安勿躁!小的並沒有惡意!”
言語間一個臉色蒼白,容貌陰鷙的中年男子就從黑暗中高舉著雙手從黑暗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