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望很快就進來了,看到祁讓手臂上的紗布已經被血浸透,當場變了臉色:“不是說了讓你小心一點嗎,這是怎麼弄的?”
祁讓看了眼跟在他身後的晚餘,若無其事道:“是朕活該。”
“……”祁望無語,回頭看了晚餘一眼,默默拿過旁邊的藥箱,幫他重新包紮。
晚餘站在旁邊,看著祁望把那染血的紗布拆下來,發現傷口處血流不止,驚聲道:“怎麼這麼多血?”
“娘娘別怕。”祁望忙安撫她,“這裡是筋脈,流血很正常,只好敷上止血藥粉,好好包紮起來,不會有事的,但要注意不能磕碰,不能用力……”
頓了頓,看著那一圈淺淺的牙印,又補了一句:“也不能咬。”
晚餘尷尬不已,轉身落荒而逃:“我去看看梨月,過會兒再來。”
祁讓見她走得急,在後面囑咐一句:“慢著些,小心門檻。”
晚餘跨過門檻,頭也不回地走了。
祁讓收回視線,忍不住抱怨祁望:“你一個出家人,瞎說什麼?”
祁望說:“阿彌陀佛。”
“……”祁讓冷哼一聲,“你就會這一句。”
祁望連這句也不說了,低著頭給他包紮。
祁讓悻悻地靠在床頭上:“你說,朕能做的都做了,她為什麼就是不肯原諒朕?”
祁望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所做的一切是為了贖罪,本就不該期待有正面的反饋,如果你做出了彌補,人家就必須原諒你,那我千里迢迢回來給你女兒治病,你是不是也要原諒我?”
祁讓立時沉下臉:“你想的美。”
祁望說:“你想的也很美。”
祁讓冷笑:“朕是看在梨月的份上才不與你計較。”
祁望說:“巧了,皇后娘娘也是看在梨月的份上才不與你計較。”
祁讓:“……”
反了天了!
現在是個人都敢給他氣受了嗎?
正窩了一肚子火沒處撒,胡盡忠端著一碗湯藥走了進來:“皇上,該喝藥了。”
祁讓眉頭一皺,眼神像刀子似的落在他身上:“狗奴才,來得正好,朕正要找你算賬。”
胡盡忠嚇一跳,放下藥碗,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奴才愚鈍,不知哪裡惹了皇上不高興,還請皇上明示。”
“狗東西,跟朕裝糊塗是吧?”祁讓厲聲道,“朕是不是交代過你,不要告訴皇后朕醒了?”
“哦,皇上是說這個呀!”胡盡忠抹了一把腦門上並不存在的汗,狡辯道,“皇上有所不知,奴才是故意告訴皇后娘娘的,奴才就是想看看皇上在皇后娘娘心裡的分量。”
“什麼意思?”祁讓沉聲問。
胡盡忠賤兮兮道:“奴才和娘娘說,有一個天大的好訊息,讓她猜猜是什麼,娘娘一下子就猜到是皇上醒了,皇上想想看,這說明什麼?”
祁讓微怔,垂眸沉思一刻,眉眼慢慢舒展開來。
祁望抬眼看他,心說胡盡忠的話他也能信,還能不能有點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