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餘在極度的恐懼與絕望中,反倒被祁讓激起了鬥志。
祁讓想讓她屈服,她偏不!
他以為手握無上皇權就能令她低頭嗎?
她偏要與這無上的皇權抗爭到底!
晚餘定了定神,眼淚汪汪地對賴三春比劃道:“我錯了,我有眼不識泰山,小瞧了你,只要你別向皇上告發我,我什麼都聽你的,只求你發發慈悲,讓我緩兩天再伺候你行嗎?”
她突然如此卑微,如此順從,賴三春意外之餘,還保持著警惕:“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這是緩兵之計,你想先穩住我,然後再叫徐清盞殺了我,是嗎?”
他大笑兩聲又道:“你知道我為什麼到現在才來找你嗎,因為徐清盞被皇上派出去辦差了,最快也要大後天才能回來。”
晚餘又是一驚,連忙搖頭否認,指著他手上的傷比劃道:“您有免死金牌,我怎麼敢殺你,可你受了這麼重的傷,難道不需要包紮嗎?”
賴三春滿腦子都是那檔子事兒,都快忘了自己的傷,被晚餘一提醒,才驚覺自己的血一直不停的在流,地上,床上,他自己身上,流得到處都是。
他真怕自己這樣下去會血盡人亡,便也不再糾纏,急忙忙回去包紮傷口。
臨走丟下一句話:“你最好老實點,別出什麼夭蛾子,否則我就把你和徐清盞的事告訴皇上。”
晚餘聽著他腳步聲遠去,整個人癱軟在床上,身體止不住地發抖。
徐清盞出遠門回不來,就算自己眼下逃過一劫,接下來的幾天要怎麼辦?
賴三春個狗東西拿捏著她的把柄,肯定不會放過她,還會趁著徐清盞不在宮裡逼她就範。
她連祁讓都不願委身,難不成卻要毀在一個太監手裡嗎?
晚餘想了一夜,直到天色泛白都沒閤眼。
五更天,她準時起床,頂著浮腫的雙眼吃過早飯去幹活。
新領班沒叫她再去洗衣,而是讓她留在了熨衣房。
理由和香蕊一樣,說她手上沒有繭子,不會刮花了主子們的衣裳。
晚餘服從安排,默不作聲地幹活。
其他人雖然眼紅,也只在私下裡說說,大家表面上相安無事。
晚餘想著賴三春受了那麼重的傷,至少會安生一兩天,她也好趁這時間想想對策。
誰知賴三春上午就來了浣衣所,眾目睽睽之下直接鑽進熨衣房,走到晚餘跟前一臉猥瑣地問:“小乖乖,一晚上沒見,想咱家了沒有?”
他的右手從小臂直到手掌都被白布纏裹得嚴嚴實實,用一根布條吊在胸前。
可這絲毫不影響他使壞,一上來就用那隻沒有受傷的左手去捏晚餘的臉。
晚餘偏頭躲過,嚇得臉色煞白。
“躲什麼,別忘了你的把柄在我手上。”賴三春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像是在看一隻落在自己陷阱裡的小兔子,滿臉都寫著你是我的,你跑不掉了。
晚餘胃裡翻騰,對他強裝出一個笑臉,手上比劃著:“這裡人太多了,大家都看著呢!”
賴三春頭一回看到她的笑,半邊身子都酥了。
“你乖乖聽話,公公給你面子,晚上再去找你。”他沒有再強迫晚餘,扔下一句話,心情愉悅地走了。
晚餘僵硬地坐著,直到賴三春走沒了影,才捂著嘴跑出去,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吐得昏天黑地。
她緩了一會兒,擦掉眼角的淚,慢慢走回去,剛到熨衣房門外,就聽到裡面一陣竊竊私語——
“難怪她被留在了熨衣房,原來是搭上了賴公公。”
“想也想得到,長這麼好看,早晚都是賴公公的人。”
“之前我還奇怪賴公公怎麼沒對她下手,原來早就揹著咱們勾搭上了。”
“噓,別說了,回來了。”
屋子裡頓時安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