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康寧帝讓百官商議將領人選。先說自薦,無人應答,再說舉薦,出來的官員,都推薦政敵一方的將領,被舉薦的將領又紛紛推辭。在冬日,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領兵跨越半個國度,去攻打餘州數量未明的叛軍,在場的武將們無人敢應!
好不容易有將領應下,又是五六十歲的老將。他們敢接,康寧帝不敢讓他們去!坐在龍椅上,看著下方一個個低垂的腦袋,康寧帝心中一陣淒涼。
餘州形勢危急,正是國家用人之際,這些官員,竟沒有一個有擔當的!他握緊拳頭,更覺得自己平日太過仁慈。
若夏景知道他這麼想,一定哈哈大笑。正是因為康寧帝太冷酷,所以才無人敢接這個燙手山芋。上一個接了餘州這個燙手山芋的,是蘭嬪的祖父,他的下場群臣可是歷歷在目。
這也有好處,起碼去掉了那些投機者。沒把握的人,是真不敢接康寧帝的差事。
“葛洪盛呢!”康寧帝前傾身子,目光掃過諸多腦袋。
葛洪盛是端妃的父親,今年四十,留京的將領裡,只有他最適合領兵平叛。
“葛侯偶感風寒,在家修養。”有臣子答。
康寧帝氣急而笑,這風寒來得可真及時。這哪裡是風寒,這是持著這件事,索要好處呢!他想,武官中,未必都不敢領兵,指不定是被葛洪盛威脅了!
“好!”康寧帝站起身,冷冷瞥過百官,揹著雙手,離開了朝堂。
他不願妥協,到內閣中,與內閣大臣商議,換一個將領,可一一考量後,竟真沒有別的人選!康寧帝回到養心殿,坐在椅子上,揉著額頭。
徐忠德端上茶水,為康寧帝按壓頭部。
“你說,該如何辦?”康寧帝忽然問。
徐忠德忙跪下:“朝堂之事,奴才豈敢指手畫腳?”
“朕讓你說,你就說!”
“奴才不懂軍事,內閣大臣們說只有葛洪盛可以,看來只能用葛洪盛。萬歲爺不喜歡他,用完培養一個新人就是,天下英才,都在萬歲爺手下呢!”
“說的好聽,再培養一個葛洪盛,談何容易!”
“奴才斗膽,勳貴裡,不是有個現成的?是葛洪盛帶著,打了好幾場仗的。”
康寧帝皺眉:“你是說,雲嬪那個兄長?”
徐忠德立即磕頭謝罪,自掌雙嘴。他一個宦官,議論朝政,若被百官知道,問罪的帖子得塞滿養心殿。
他的目的也已經達到。
葛洪盛是端妃的父親,端妃與蕭月不合,徐忠德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雲嬪與蕭月交好,而且膝下只有一個小公主,她兄長,正是最合適的人選!徐忠德出於權力鬥爭的角度,提供瞭如此的思路。遊戲裡,事情的確如此發展。
葛洪盛用半年時間,平定了餘州之亂,贏了叛軍,輸了康寧帝的信任,慢慢被踢出了核心圈,解除了兵權,接替他的,正是雲嬪的兄長。
康寧帝覺得徐忠德說的不錯,但這是以後的事,解決不了當下的問題。
第二日早朝,事情不能再拖,康寧帝咬著牙,任命葛洪盛為大將軍,令徐忠德帶著將印和御醫,去葛府請人。
葛洪盛沒接。
康寧帝又請,備上了厚重的禮物。
葛洪盛還是沒接。
康寧帝怒火中燒,當晚喚來端妃,要狠狠責罰,但想到餘州,又改為了賞賜,解除了她的禁足令。
第三請,康寧帝坐上了龍轎,要親臨葛府。
這時候,徐忠德送來了最新的訊息。
叛亂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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