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晃又過了半個月,一大清早,英老國公便接到了江映晚寄回的報平安的信件。
英老國公的手止不住地顫抖:“這個丫頭,不在書院好好讀書,竟一個人跑回邊城了?”
一旁的管家笑著說道:“老國公多慮了,小小姐可不是一個人去的,這信中寫得不是很清楚嗎,時玄王殿下帶著人一路護送小小姐回去的。”
英老國公嗔怪道:“你這老東西,就愛和本公對嘴是吧?”
管家喜上眉梢:“老奴是開心,小小姐機敏過人,玄王殿下為了她更是甘願以身犯險,映行少爺平安歸來,國公爺的心病也可解了。”
英老國公長舒一口氣:“是啊,映行那小子沒事兒便好了,這些日子,我連睡覺時都夢見夕兒那丫頭在和我哭呢…”
(注:夕兒是女主的母親,英老國公唯一的女兒!)
正值晌午,豔陽當空,太后的儀仗到了京城。
皇帝皇后得了訊息親自出宮相迎。
“母后回得匆忙,定是因為汝陽成親一事,若是母后怪罪,你可得為朕辯解幾句。”
皇后忍不住看了皇帝一眼,嫌棄之情溢於言表。
太后掀開車簾,在隨從的服侍下款款下車。
儘管她年近六十,卻保養得極好,眼尾僅有的幾根細紋,是歲月在她臉上留下的痕跡。
一雙丹鳳眼,盡顯雍容。
絳紫色的斗篷,端莊華貴。
飽滿的髮髻,只用一支純金步搖稍作點綴。
她僅僅是站在那裡,竟讓人生出一股不可逼視之感。
“恭迎太后娘娘回宮。”
宮女太監烏泱泱跪倒了一片,太后面無表情,在貼身侍女若瑾姑姑的攙扶下,走進宮門,皇帝皇后對視一眼,一左一右隨行在她的身後。
慈安宮,太后不失威嚴地坐在那裡,雙眼凝視著緊張兮兮的皇帝。
“到底怎麼回事,哀家離宮不過數月,這宮裡怎麼就出了這麼大的事兒。
皇后,你這個後宮之主怎麼當的!”
太后鳳目圓睜,不怒自威。
皇后提起裙襬,挺著腰桿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臣妾知錯。”
皇帝移步擋在皇后身前:“母后,汝陽和辰兒在梓潼生辰宴上,當著眾親貴女眷做出如此有辱皇家顏面之事,此番事件最大的受害人是梓潼,不是汝陽!
您與其在這興師問罪,不如將汝陽詔進宮,多加教導。”
皇后抻了抻皇帝衣襬。
太后眼底盡是驚愕:“承兒,你竟然頂撞哀家?”
皇帝板著臉:“母后,明明是汝陽放肆在先,是您沒搞清楚狀況就硬是把所有錯處按在我們頭上。
汝陽在宴會上的舉動讓皇家顏面盡失,朕與梓潼已經看在了您的顏面,給予她了她最輕的懲罰。
母后不好好在寒煙寺為國祈福,匆匆歸京,難道就是為了指責朕的皇后嗎?”
太后不可置信地與自己據理力爭的皇帝,他不是不喜歡皇后嗎?如今這般緊緊維護又是為什麼?
皇帝憤然道:“汝陽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做出如此齷齪之事,梓潼還按照縣主規格送她出嫁,已經顧全可你們的顏面。”
太后處眉:“偷雞不成蝕把米?你此話為何意?”
“汝陽本意是想爬上瑾玄的床,陰差陽錯之下,辰兒卻進了偏殿,這才上演了一出姑侄亂倫的鬧劇!
事出以後,朕封鎖訊息,不僅責罰了汝陽,也平等地處罰了辰兒,試問母后,你還想讓朕與皇后怎樣!”
太后久久沒回過神兒。
皇帝轉身,伸手將皇后扶起。
皇帝:“母后舟車勞頓,今日先好好休息,三日後,朕再為您接風洗塵。”
皇帝說完,便攜著皇后離開了慈安宮。
太后望著他的背影,一雙眉毛險些皺到了一起。
“若瑾,即刻宣汝陽進宮。”
辰郡王府,林暮雪與厲彥辰跪在林太傅牌位前。
厲彥辰閉著眼,虔誠地上了三炷香,轉身就要走。
林暮雪看準時機起身,從背後緊緊摟著他的腰。
“表哥,倘若祖父還在,你我一定不會落得今日這番境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