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的聲音響起,沈言昭的母親拂開帷幔走了進來。
她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雖然已經四十五,可腳下生風,踏路無聲。
“岳母。”
江峰灰溜溜地出來迎接。
他不明白沈母為何會過來,微垂眼睛掃視著屋中眾人。
“我的女兒。”
“母親。”
沈言昭此刻湧起了淚水才是真心實意的,她掙扎的想要坐起來。
“快躺下。”
沈母將她按下,心疼的撫摸著她的臉龐。
“我的女兒,你未出閣時何時受過這樣的苦楚!”
江楓的臉色很不好看,沈母的意思不就是沈言昭在他這裡過得不好。
“岳母,太醫說昭昭現在需要休息。”
“是需要休息,可不把這些腌臢事處理好,我兒如何能安心。”
沈母坐直了身體,目光如炬。
“江青青究竟誰?”
江峰僵硬的跪了下來,他深知沈母已經起了疑心。
但江青青不僅是他第一個孩子,還是從他未入仕便一直陪伴他的丁姨娘給他生的。
他打定主意裝傻。
“她是我遠房表妹的孩子。”
“來人,將那小賤人帶上來!”
門外,沈母帶來的人已經將江青青押著跪在了門口。
“昭昭,你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今日娘過來,你就將事情交給娘,安心歇息去吧。”
沈母站了起來。
沈言昭也是虛弱至極,她從枕下將春辭和夏錦的身契拿了出來,悄悄的塞進沈母手中。
沈母默不作聲的接過身契,沈言昭這才放心的睡去。
母親在此,想來上輩子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
沈母來到正廳坐在主位,江峰站在下首。
通往內室的帷幔全部放了下來,遮得嚴嚴實實。
“年紀輕輕就這麼惡毒,想來根就是壞的,既然如此,充了奴籍,隨我回將軍府,老身好好的教導一番。”
“岳母,這不太好吧?”
沈母抿了口茶,冷哼一聲。
“哦,如何不好,是怕我教不好她?”
“小婿不敢。”
“我看你沒有不敢的樣子!”
江峰筆挺的站著,一時竟是與沈母對峙起來,場面陷入僵硬。
“賢婿莫不是以為昭昭父親不在了,我們母女二人就人儘可欺了吧。”
“小婿不敢。”
江峰像是剛想起那位遠在邊疆的鎮南將軍。
“吳管家,還不去我書房將江青青的身契拿過來。”
“是。”
“父親,父親不要!”
江青青雖不知身契有何作用,可直覺告訴她這不是件好事。
她用稚嫩的聲音哀求著江峰。
“哦?父親?”
沈母似笑非笑的盯著江峰。
江峰一巴掌打在她臉上。
“瞎叫什麼,還不堵了嘴送到將軍府。”
立馬有小廝進來塞住了江青青的嘴,還貼心的捆了起來。
“岳母可滿意這樣的結果。”
江峰的聲音有些咬牙。
“當然不滿意,不過區區一個賤籍,怎能和我親孫相比,等十五上朝那日,我定奏明陛下,請誅她一族。”
見沈母帶著威脅的話語,江峰的臉色難看起來。
他自然不肯將江青青真實的身份說出來。
畢竟當初求娶沈言昭的時候,他可是白紙黑字寫下了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誓言。
如今那封信還在將軍府呢。
“將軍府可以捧你上去,自然也能拉你下來,賢婿你可思量清楚。”
前後兩句賢婿聽著是真諷刺。
江峰被訓的像落水狗一樣狼狽。
“沈夫人來了怎麼沒有告訴我一聲啊,害的我都怠慢了。”
江母姍姍來遲,額上還有些許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