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說的。”
一道男聲的插入讓喬雨眠心中一滯。
她再次抬眼看了一圈,沒有看到喬雪薇。
撥開人群走過來的居然是夏然。
夏然神色微妙,低著頭一副抱歉的模樣。
“對不起喬同志,我沒有想到自己隨口說的話會讓別人誤解。”
喬雨眠心中打著鼓。
昨天送飯時,她看到了周翠紅跟喬雪薇在一起說笑,但她沒有在意。
因為喬雪薇不想讓人知道她不是父親的親生女兒,所以等於變相有把柄在她手上。
這時候給她造謠,等於變相的撕破臉皮,那就不是錢能解決的事。
現在夏然跑出來承認,這太讓人意外了。
喬雨眠打量著夏然。
他神色不慌不急,看不出來是否在撒謊。
“夏知青說這話我就有點不相信了。”
“我跟你年歲不同,從來沒見過,你是怎麼知道我三歲時候的事情?”
夏然貓著腰,一副恭敬的態度。
“我們確實沒交集,不過我舅舅跟你父親是一個單位的。”
“他昨天路過這順便來看看我,然後就看到了你,給我講了你們家的事。”
“我也是幹活的時候跟大家說了一下,沒想到就讓周同志誤會了。”
夏然說得有板有眼,可喬雨眠一個字都不信。
她轉頭問周翠紅。
“是夏然跟你說的麼?”
周翠紅神情懵懵的,半天才回過神。
“啊,對,是夏然說的。”
“在一起的還有許秋雨,不信你問她。”
被周翠紅指到,人群中的許秋雨哆哆嗦嗦地站出來。
“是……是夏然說的,我也聽到了。”
喬雨眠又走到許秋雨面前。
“他到底是怎麼說的,能讓你們誤會成這樣?”
許秋雨哆哆嗦嗦的,喬雨眠往前走一步,她就往後退一步。
“他……他說……”
許秋雨漲紅了臉,沒說出個所以然,夏然在身後開口。
“我就說夏同志怪可憐的,三歲母親就不在了,父親工作今年出了問題,本來以為嫁個好人家,可是現在也被下放到農村來。”
“就這麼兩句閒話,沒想到周同志就誤會了。”
夏然在村裡人緣很好,口碑也不錯,聽他這麼一說,圍觀的老鄉都幫忙圓場。
“哎呀,都是誤會一場,陸家媳婦你就不要計較了。”
“對呀,都是鄉里鄉親的,你這樣做也不太好看。”
“我們大隊今年還想評優呢,你要真的去舉報,評優肯定沒戲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有的在怪周翠紅嘴上沒個把門的,讓她立刻道歉。
有的在說夏然說話沒說全,引起了誤會。
還有的在勸喬雨眠大度一些,別丟了整個玉石溝大隊的臉。
喬雨眠覺得,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出來。
明明她是受害人,被造謠的是她,現在好像她在斤斤計較追著不放一樣。
陸懷野再次站了出來。
“說我媳婦家裡的事,我暫且可以相信是他親人來說的,可說我的事呢?”
“我從十幾歲去了部隊,從來沒有接觸過任何一個女人。”
“喬雨眠是我唯一一個相處過的女人,我們經過雙方長輩的同意見了面,在我岳父的准許下,我向部隊打了結婚報告。”
“前幾天領了結婚證,你說她當第三者這件事又是從何而來呢?”
陸懷野渾身肌肉緊繃,像是在用全身的力氣壓制住自己的怒意。
他眼神清正,聲音鏗鏘有力。
“喬雨眠是我珍之重之的女人,我不允許任何人往她身上潑一滴髒水。”
夏然的腰越來越低,一副要下跪的樣子。
“我舅舅也是聽你們大院裡的人說的,說你之前有個女朋友姓何,大院裡的人都以為你要跟她結婚呢。”
陸懷野一個跨步衝上前去拎起了夏然的衣領。
“沒譜的話你也敢亂說!”
離得近的村民都撲上去將兩個人拉開,就連陸懷玉都慌了神。
“哥,你別打他,他是知青,打了他可是要追責的!”
喬雨眠站在原地沒動。
不對!
夏然口中說的何姓‘女朋友’應該是何美玲。
可從這兩天何美玲的話裡能聽出,陸懷野根本就沒有搭理過她,兩個人之間更沒有談戀愛的意思。
首先她可以肯定,夏然不可能知道他們之間的事,她大概是被喬雪薇推出來的‘替死鬼’。
可是喬雪薇是怎麼知道何美玲的呢?
何美玲去陸家找麻煩的那天,喬雪薇領著何青山和一群人回家搬東西,東西沒搬到,他們說要去國營飯店吃飯。
喬雪薇大概沒有時間跑去陸家‘看好戲’。
他們喬家跟陸家雖然來往得不太頻繁,可自從陸家搬回青山縣,陸母也曾經喊她去家裡吃過幾次飯。
她都不知道有何美玲的存在,喬雪薇是怎麼知道的?
莫非上輩子何美玲來玉石溝找過陸懷野?
喬雨眠微微搖頭,然後拉住了陸懷野。
“陸懷野,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