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懷野嚥了口唾沫,冷靜的說道。
“這說明,他要麼是在提示我什麼,要麼就是做給別人看。”
“他應該已經找到了我們家出問題的原因,秦叔在故意跟我保持距離!”
喬雨眠拍了一下手。
“沒錯!”
“他應該是察覺到了什麼或者知道了什麼,他正在做,但是不能打草驚蛇。”
陸懷野從床上站起來。
“我再去一趟秦家!”
喬雨眠一把扯住陸懷野。
“你這個大傻子,人家拒了你第一次,第二次也不會讓你進門。”
“也許有人盯著他們家,現在不適合見面。”
陸懷野頹然地坐在床上。
“秦叔的地位不高,僅憑他想幫我家犯案,太難了。”
喬雨眠走到她身邊坐下。
“別失落,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測。”
“要是想知道秦家是不是站在我們這邊,我倒是有個主意。”
陸懷野雙手握住喬雨眠的肩膀。
“什麼主意,需要我做什麼,我一定配合。”
喬雨眠低頭淺笑。
“這個不著急,我們得先去黑市。”
喬雨眠假裝在櫃子裡找出舊衣服給自己打扮了一下,又讓陸懷野穿上父親的舊衣服。
衣服款式老舊,兩個人站在一起,看上去就像一對平凡的夫妻。
喬雨眠手臂上垮著一個小筐。
“走吧!”
話音剛落,喬雨眠手裡便被塞了一塊‘板磚’。
“這是什麼……”
屋子裡沒開燈,藉著窗外的月光,喬雨眠看到手裡的那塊‘磚’,居然是錢。
一張張大團結整齊地疊在一起,不知道有多少張。
“你這哪來的?”
“如果是孫叔給的,那我可就要重新考慮孫叔的動機了!”
陸懷野輕笑。
“孫叔只給了五十塊,但我沒要,其他人給的東西我也沒要。”
“這是我的私房錢,偷偷藏在我房間的床頭的空心磚裡,一共是三千整。”
喬雨眠震驚了,這可是三千塊。
再過幾年,房產允許交易,這三千塊可以買京市的一個小四合院。
放到現在,四合院甚至可以賣到上千萬,好一些地段的,上億都有可能。
這錢放在手裡,她都覺得燙手。
“你哪來的這麼多錢?”
陸懷野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從小到大攢下的,爺爺奶奶各家親戚,叔伯嬸子過年過節都會給我紅包。”
“我爸媽也會給我錢,部隊很多補貼,我又不怎麼花錢,久而久之就攢了這麼多。”
喬雨眠不由得感嘆道。
“這可是你的全部家當了,就這麼輕鬆給了我麼?”
陸懷野的眼睛在月光下閃著水光,眼神真摯。
“恩,都給你了。”
“這……這是我攢的老婆本,當然要給……老婆。”
這話說得曖昧,喬雨眠感覺自己耳根熱熱的。
這種被託付全部身家的信任感讓她覺得自己無比重要,好像一下便有了價值。
上輩子習慣性形成的懦弱和不配得感,一下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還沉浸在這種幸福裡,下一秒,陸懷野的手牽起了她的手。
“我們走吧!”
喬雨眠回握了陸懷野的手,兩個人走出了大門。
直到出了門口,陸懷野推起板車,兩個人的手才鬆開。
曖昧氣氛縈繞了一路,兩個人都沉浸在這種微妙的感覺裡,誰也不曾開口說話。
到了黑市門口,這種幸福的眩暈感才結束,兩個人立刻精神緊張起來。
黑市魚龍混雜,敢來賣東西的都是有些門道的人。
敢來買東西的,都是被逼無奈的人。
黑市價高,價格也不是一成不變,而是取決於東西的稀缺性。
喬雨眠知道一個關於黑市的傳聞。
據說有一年棉布緊缺,國營商店裡都限量供應,就算有票都買不到。
拿著票去買,棉布是六毛五一尺,黑市可以翻十倍。
這都是市場供求不平衡的原因。
所以進了黑市,無論賣家和賣家都是被逼無奈才來的,否則誰會花高價買東西,誰又會把稀缺的東西拿出來賣呢。
陸懷野還是第一次來黑市。
只在門口看著就覺得很新奇。
可喬雨眠卻阻止了他。
“你推著板車在旁邊的巷子裡等我,我買了東西會讓人送出來。”
“咱們兩個一起,很多人怕有問題,不願意賣給我們。”
陸懷野聽話地將板車推進了巷子,喬雨眠交了‘入場費’便走了進去。
馬上到冬天,陸家人多,現在最急缺的就是豬肉。
這次陸懷野來,她可以買更多。
逛了一圈,只有一個乾瘦的男人在賣。
“你這豬肉怎麼賣的?”
“一塊六一斤。”
喬雨眠算了一下,憑票買的豬肉是八毛五,一塊六一斤,只翻了一倍不到,在黑市裡還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