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青山一把推開喬雪薇。
“操!”
“你他媽要吐不知道滾遠點吐,這他媽吐了我一身,太噁心了!”
“媽,你快來啊,喬雪薇吐了我一身!”
田桂花剛從地上爬起來,頭髮亂了粘上了泥巴,滿臉都是口水混合著泥巴。
她看了看滿頭尿的喬雪薇,又看了下一身嘔吐物的何青山,緩慢地退後兩步。
“我……我……我渾身疼……”
“哎呀……打死我了,我渾身疼啊!”
“喬雨眠你個小賤人,你不得好死!”
喬雨眠看向遠處,何滿倉正急匆匆地往回跑。
身後,陸父陸母全都走了出來。
陸父眸光凌厲。
“雨眠,誰欺負你了!”
陸母心疼地捧起喬雨眠的手。
“可不是麼,手上都是泥,指甲都劈了!”
陸母抬頭衝著田桂花大喊。
“何家大嫂子,我兒媳婦最是溫柔不過,你好歹是個長輩,怎麼連這樣溫順的孩子都要欺負!”
“平時總是陰陽怪氣的,今天把我們的手都弄傷了。”
“今天不給我們個交代,我們陸家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喬雨眠看著眼前的陸母霎時間紅了眼眶。
陸母捧著她的雙手,輕輕撫摸著,像是怕弄碎了什麼珍稀的物件。
然後身體轉過去,像老母雞護崽一樣護在她身前。
上輩子她還是領導夫人的時候就溫柔得像水,每次她去陸家玩,陸母都會拉著她的手輕輕地跟她說話。
有時候喬雪薇非要跟著去,她不喜歡喬雪薇,卻也仍然禮貌相待。
後來被下放到玉石溝,每次見她都是一臉愁苦,永遠低著頭,眉眼間的病容像是陰雲籠罩。
喬雨眠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有攻擊性的陸母,那是一個母親捍衛自己孩子的銳利,是瞬間爆發的力量。
她回握住陸母的手。
“媽,我沒事的。”
人群裡傳來一聲怒吼。
“你沒事,我們家人有事!”
何滿倉拿著鋤頭跑了回來。
“你說你們家孩子溫順,我看就是放屁!”
他繞過喬雪薇和何青山,徑直走到田桂花身邊。
“你看看,我媳婦都被你家兒媳婦打成什麼樣了!”
“你跟我要交代,我還想跟你要交代!”
何滿倉話音剛落,陸父一個健步衝了過去。
“你拿著鋤頭幹什麼,是要嚇唬我們家孩子麼?”
“如果你覺得聲高就佔理……”
陸父突然提高聲音。
“來啊,我看誰聲音更高!”
陸父可是練過兵的人,喊口號的時候可全憑嗓子。
喬雨眠離柵欄很遠,都覺得陸父的聲壓吼的耳朵疼。
人群裡幾個歲數大的人站了出來,喬雨眠看了一眼,都是平時跟陸父關係不錯的。
一個男人揹著手往前走了兩步。
“陸家的,你也別仗著你們家人多就欺負人。”
“我都看見了,是你家兒媳婦像瘋了一樣踹倒了柵欄,衝進人家何家的院子裡打人的。”
“人何家的兒媳婦還懷著孕呢,把孩子打掉了可怎麼辦!”
“人家兒媳婦嚇到了得賠點壓驚錢,隊長媳婦也得賠點看病的營養費。”
“這都是你兒媳婦惹出來的禍!”
另一個男人也走過來。
“可不是麼,你還說你兒媳婦溫順,我看你兒媳婦潑辣得很。”
“要我說,鄰里鄰居的住著,不要那麼小心眼,心胸寬大一些。”
“你們住的房子都是何家借給你們的,這樣衝到人家院子裡又罵又打的,不是忘恩負義麼!”
喬雨眠想要上前去講理,陸懷野拍了拍她的肩膀意思是讓她等在原地。
“雨眠,你為我們陸家扛下的太多,不能總是讓你自己扛。”
“我是你男人,我不會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委屈。”
說完,他轉身朝著剛才說話的男人走過去。
男人嚥了口唾沫,往何滿倉身後躲了躲。
“你幹啥,當著大隊長的面你還想揍我不成?”
陸懷野並沒有動手,而是對著那男人開口道。
“你們家死人了,以後所有人會接連死去。”
“先是你老婆死,然後你兒子死,你孫子逃不過,你兒媳婦最後也要死!”
“你生下來剋死你媽,現在嫁了人又剋死全家,你註定倒黴一輩子。”
男人的臉隨著陸懷野說出口的話慢慢的漲紅。
他一把搶過何滿倉手裡的鋤頭高高舉起。
“嘴裡不乾不淨的小雜種,你咒我全家死,我今天不打死你,我都不醒高!”
陸懷野抬手拽住了打過來的鋤頭柄,男人拽了兩下,居然沒拽動。
他面色陰沉如冰,咬著牙對男人說道。
“怎麼還要打我呢,你剛才還說,鄰里鄰居住著,心胸得寬大一些。”
“我不過就是把剛才喬雪薇罵我媳婦的話又罵了你一遍而已,你怎麼就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