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眠闖進來,所有人的眼睛齊齊地看向她。
陸母止住啜泣,不斷地向她打眼色,搖著頭,偷偷的擺著手,意思是讓她離開。
喬雨眠沒有走,反而走進去站在了陸懷野的身邊。
她還記得,當初陸家到了玉石溝時非常慘烈,不僅沒有帶任何東西,幾乎每個人身上都有傷。
陸老爺子是由陸懷野揹著走了三十幾裡山路走到了玉石溝。
全家求遍了整個村子也沒有找到藥,三天後,陸老爺子病故。
陸老爺子過世後,陸家像是潰散了最後一口氣息,開始一個接著一個的病倒,死去。
既然已經打定主意嫁給陸懷野,那麼她就要保證陸家不能出事,只有陸家好,她才能更好。
喬雨眠看著眼前的女人,知道她叫何美玲,是陸父下屬的女兒。
何美玲緊緊地皺著眉頭。
“你才不要臉,我可從來沒聽說過陸懷野結婚了!”
喬雨眠冷笑道。
“我是陸懷野的未婚妻,我們已經訂婚。”
“難道現在結婚要向你申請?那我可要打電話去市裡問問,你到底是哪個軍區的首長,權利這麼大,還管別人結婚!”
何美玲心虛地垂下眼眸。
“我爸奉命審查陸家,他沒空我是代表他來的。”
“你知不知道陸家犯了錯誤正在接受審查,識相的趕緊滾遠點,要不然就要跟著去鄉下種地去吧!”
在七十年代,這種‘抄家’都是平常事。
一家倒了,仇家不管什麼身份,只要帶上紅袖章,就可以來肆意踐踏別人的尊嚴。
喬雨眠面對恐嚇絲毫沒有退卻。
“你也說了,陸家是正在接受審查,還沒定罪呢你們就急吼吼地打砸搶,不怕上面知道了處罰麼?”
何美玲還想再說什麼,身後的一個男人站了出來抬手攔住了她。
“你話說不要那麼難聽,什麼打砸搶!”
“我們是按照正常流程搜查證據,是陸老爺子攔著不讓我們搜,這才產生的衝突。”
喬雨眠冷笑幾聲。
“一個個的沒有腦子,只會看人眼色的狗腿子就不要出來亂吠了!”
“別以為得了命令就能無法無天,陸老爺子的軍功章多到一件衣服放不下,現在被你們氣得昏迷,還攔著不讓去醫院!”
“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多少軍人會心寒,家屬會後怕!”
喬雨眠往前走了幾步,逼近那八個男人。
“陸家還沒被定罪,你們就不怕事情查清楚後,他們家恢復了權利找你們開刀?”
“知不知道什麼叫‘百足之蟲死而不僵’,‘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你們這樣為難陸老爺子,難保陸家沒有其他親屬朋友來報復。”
喬雨眠斜睨了何美玲一眼。
“這女人踩陸家心裡是爽快了,人家可是領導家的大小姐,捅破了天有領導撐著。”
“你們呢?你們有人幫你們撐腰麼?”
“陸爺爺和陸叔叔戎馬半生,不是所有人都像某人一樣捧高踩低,落井下石!”
何美玲幾個跨步衝上前,抬起手就要扇巴掌。
“你少在這裡挑撥,我扇爛你這張嘴!”
巴掌還沒等落下來便被一隻大手鉗制住。
因為用力,小麥色的手臂因為用力而青筋繃起,血管盤虯力量感十足。
見有人撐腰,喬雨眠更加膽大。
她湊上前去。
“來呀,打我!”
“我可不是陸家人,抄家抄不到我頭上。”
“無故毆打人民群眾,我一封信告到市裡,你們全都要吃掛落!”
何美玲掙扎想衝上來,卻被陸懷野死死的制住動彈不得。
這時,門外人群裡走進來一個穿著利落的男人。
他戴著金絲框的眼鏡,看起來十分斯文,神情淡定的像是看熱鬧的鄰居。
男人拉了一把何美玲。
“氣也出了,你先回去吧,你爸若是發起脾氣來,我可不給你說好話。”
何美玲眼神瑟縮了一下,很明顯懼怕身邊的男人。
男人不動如山,眼神平靜看不出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