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滿倉支支吾吾的解釋。
“這……這不是,他們來得太晚,我還沒來得及安排住處麼。”
“想著……想著天還不太冷,所以就在這……對付一下。”
喬雨眠冷笑。
“何隊長大概是條件好,自己住得暖和,卻不知道我們普通社員的疾苦。”
何滿倉聽到這句話頓時急了。
“我也是石河子大隊的社員,哪有你說的什麼條件好,大家都是一樣的!”
喬雨眠轉頭看向了人群。
“大家都一樣?”
她抬手指了指人堆裡的喬雪薇。
“我們凍得要靠生火取暖,大隊長家的兒媳婦可是熱得都穿起了大褲衩呢。”
這會出來看熱鬧,有幾戶人家拿著火把,聯防隊裡手裡還拿著馬燈,眾人看得清清楚楚。
喬雪薇穿著一個及膝的大褲衩,有點像現代穿的夏天的睡衣。
雖然不暴露,但在十一月初的天氣裡,還是顯得格格不入。
喬雪薇聽見著火急著逃跑,只拿了衣服並沒有想到穿外褲。
又一心想看喬雨眠捱罵,所以並沒有覺得冷。
水粉色帶碎花的睡褲就這樣暴露在眾人眼前。
她尖叫一聲,想要捂住腿,可兩隻手怎麼又能捂得住。
何青山從人群的另一頭跑了過來。
他剛想抬手打喬雪薇,卻又想起來是在眾人面前,抬起的巴掌緊緊拽住喬雪薇的頭髮。
“到處給我丟人現眼,趕緊回家。”
出了這樣的事,人群裡開始七嘴八舌地討論。
喬雨眠清了清嗓子,轉移了眾人的注意力。
“王隊長,我們下次注意,儘量找一些乾柴來燒。”
“或者下次您看到我們玉石溝大隊冒煙就不用來了,可能就是我們家在燒火取暖呢,馬上冬天了,我們可能會天天燒火。”
王隊長還沒說話,護林員林南先開了口。
“那怎麼行?”
“現在是秋天,正是森林火災的高發季,你們玉石溝要是真著了火怎麼辦?”
“往小了說,燒了你們村子,燒了土地是損毀了國家財產。”
“往大了說,火勢蔓延到山林造成山火,這責任你們誰擔當得起?”
喬雨眠語氣滿是不樂意。
“給我們住牛棚,還不讓我們燒火,我們這老老少少的,還讓不讓人活了?”
“王隊長,護林員,我們也是沒辦法了,分到什麼房子,我們就過什麼樣的日子。”
“我也想像何隊長家的兒媳婦那樣,熱得穿著褲衩子到處跑,這不是沒特權麼。”
“我能忍著冒煙嗆人,你們也就多擔待吧。”
這話一出,急的不是護林員,而是何滿倉了。
他有特權這件事要是傳出去,他這個隊長就別想幹了,說不得還得被人帶上一頂‘官僚主義’的帽子,到時候住牛棚的就是他們一家人。
沒等王隊長說什麼,他急得差點咬了舌頭。
“是我的錯,我應該事先就安排好的。”
“這樣吧,我們村好多人家都空著幾間房,你們看誰家地方大,你們就住誰家好吧。”
喬雨眠瞥了他一眼。
又來上輩子那招!
上輩子,陸家連夜趕到玉石溝,全家慘兮兮的,陸老爺子昏迷不醒。
他們在牛棚住了兩天,全家都被入冬前的秋風吹病了。
陸懷野提出住房子,何滿倉也說的同樣的話。
沒辦法,陸懷野只能找到村裡挨家挨戶協調。
沒有人願意接納外來人,還是陸懷野拿出自己珍藏的一枚軍功章才換得村頭李鐵牛家的柴房住。
第三天,陸老爺子病逝,李鐵牛嫌他們家晦氣,將陸家人趕了出去。
陸家人只好在牛棚裡給陸老爺子停靈,又在牛棚裡住了一冬天。
這個冬天,陸老太太過世。
開春,陸懷野努力脫磚胚,房子剛蓋好,陸母也過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