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想住這破地方,我想回家,我要住我單獨的房間,我要回家,我不想在這裡住!”
陸懷野一拍桌子。
“陸懷玉,你前一陣子表現得那麼好,我還以為你已經認清現實了!”
“青山鎮那個房子不是我們的家,我們已經沒有家了!”
陸懷玉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使勁蹬地,完全看不見昔日陸家千金的模樣,反倒像是個村婦在撒潑。
“我不管,你們一個是大官,一個是部隊新銳,難道一點人脈都沒有麼?”
“你們就不能趁著過年出去走走親戚朋友,看看誰能把咱們弄回去,我想回家,我要回家!”
陸懷玉哭得兇,陸父二話沒說,一個大跨步過去扇了陸懷玉一巴掌。
陸懷玉本來就坐在地上,直接被這一大巴掌打倒在地。
他痛心疾首道。
“陸懷玉,你的教養被狗吃了?”
“你三歲時都沒這樣撒潑過,到底是什麼讓你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陸懷玉被這一大巴掌打蒙了,陸家人也都被這巴掌打蒙了。
陸母一邊擦眼淚,一邊道。
“懷玉,你真的太讓人失望了!”
“我們做父母的沒有要求你幫家裡多大的忙,也沒要求你付出什麼,不知道你為什麼要這樣作天作地!”
“懷安才六歲,他知道家裡現在難,從不給我和你爸爸惹禍,你已經十幾歲了,怎麼還不如他懂事?”
陸老太太小步地邁過來,心疼地扶起陸懷玉。
“她這麼任性,還不是你們慣的,現在打她有什麼用!”
“懷玉說得沒錯,我看你們倆是怕了城裡那些人,難道就準備在這山溝子裡窩上一輩子嗎?”
陸父一向孝順,無論對錯從來不跟陸老太太頂嘴,這會也忍不住道。
“娘,這是沒你想象的這麼簡單,不是帶著東西走走親戚就可以回去的。”
“前幾天懷野還跟我說,他找人去秦家附近看過了,好幾個眼線盯著。”
“雨眠上個月假裝是賣雞蛋的去過秦家,本來約著這個月再見一面的,因為太多眼線,也沒敢再去。”
“事緩則圓的道理您應該比我更懂。”
陸老太太錘了一把陸父。
“自己沒出息,還拿孩子撒氣,走開!”
陸老太太扶著陸懷玉走出了屋子。
陸家亂作一團,喬雨眠反倒有些不好意思。
她想的很簡單,只是想給喬霜枝找個地方住,她也覺得四個人住在那個小炕上很擠。
也許是早晨陸懷玉的話刺激到她,她情緒上頭,選了個不算太好的解決方式。
現在事情已經做了,也不可能再回頭,而且陸家這幾個房子,無論如何都是住不下的。
陸母走到喬雨眠身邊,眼睛哭得通紅。
“雨眠,你答應媽,不要因為懷玉不懂事而跟這個家生分了好不好?”
喬雨眠回握住陸母的手。
“媽,我沒跟你商量就租了狗剩家的房子是我不對,但是你相信,我沒有別的意思。”
“霜枝在巡查隊住了幾天,本來就有些嚇到了,我想著多陪陪她。”
“而且懷玉說得沒錯,那個炕是真的擠,大家都睡不好。”
陸母眼淚婆娑。
“可是你帶著霜枝出去住,我心裡實在過意不去。”
“你為了我們陸家付出那麼多,現在連住都不能在一起。”
喬雨眠想再勸一勸,陸老太太推門走了進來。
“我把懷玉送回去了,又說了她一頓。”
陸老太太揹著手走到喬雨眠身邊。
“雨眠,奶奶出個主意,你看看這樣行不行。”
“狗剩他們家那個房子,你跟阿野住。”
還沒等喬雨眠說話,陸懷野第一個不同意。
“奶奶,這樣不行,爺爺夜裡要我起來照顧。”
陸老太太擺擺手。
“你們年輕人貪睡,你半夜起來照顧他,總是睡不夠。”
“我本來就覺少,早晨也能早點醒了給他熬藥餵飯。”
陸老太太瞪了陸懷野一眼。
“你跟阿野住,讓霜枝跟懷玉住。”
“我剛才已經說過懷玉了,她知道自己錯了,很是羞愧。”
陸老太太把喬雨眠拉到灶房壓低聲音。
“你把霜枝帶回家照顧,不就是希望她能融入人群,感受親情。”
“你帶著她住到隔壁,她總是在隔壁房間待著,還怎麼融入人群?”
喬雨眠有些為難。
“奶奶,懷玉脾氣急,有口無心的,我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