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知道,若是你救他這件事被人發現,特別是何滿倉和周大山這種卑鄙小人,他們不會好心幫你掩藏身份。”
“等巡查處找到你們父女,你們倆要麼丟命,要麼丟配方,你想丟什麼?”
喬霜枝神色十分痛苦,喬雨眠又安慰道。
“他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其他的先回去再說。”
喬雨眠半拖半拽地把一步三回頭的喬霜枝拖回了家。
他們剛進屋,陸懷野也跟著回來了。
“怎麼樣?”
陸懷野問道。
“我給你報了訊號後就一直守在那,看到他們完全離開,又看你們不在牛棚裡就回來了。”
喬雨眠看到喬霜枝呆呆地坐在炕上,似乎陷入了莫大的痛苦。
她推了推喬霜枝。
“你爸爸能依靠的只有你了,所以你要堅強起來。”
“把藥方開了,然後煎藥,別的我來想辦法。”
喬雨眠的話喚回了喬霜枝的精神,她定了定神後開啟箱子開始抓藥。
喬雨眠思考了一下,開始佈置工作。
“陸懷野,你去抱柴燒水,我找幾件破衣服,我們一起去浴房。”
三個人說幹就幹。
陸懷野抱柴點火開始大鍋燒水。
喬霜枝拿過砂鍋開始煎藥。
喬雨眠把父親不要的舊衣服從空間裡找出來,開始‘破壞’。
陸懷野看了看她手中的衣服。
“這衣服好好的,你為什麼要故意磨破。”
“明明沒壞,怎麼還往上打補丁。”
喬雨眠帶好頂針,一針一線地縫著。
“他一個住牛棚的,穿得太好不行,有了新衣服更是奇怪。”
“我這不僅要打補丁,一會還要去土裡滾幾圈,讓這衣服更破。”
說著她便轉頭看向旁邊煎藥的喬霜枝。
“你是帶我們採松針尖上雪那天發現那是你爸爸的,對麼?”
喬霜枝一直看著砂鍋,這會轉頭看了喬雨眠。
“對。”
“我父親在我小時候上山採藥時從懸崖上跌了下來,從那以後腿就落下了殘疾。”
“我那天站在松樹上,看到他一瘸一拐的,那個姿勢和身體擺動的幅度跟我父親一模一樣。”
“所以我就從樹上跳下來追了過去,追到牛棚後,看清楚了他的臉。”
喬雨眠拿著小板凳,坐在了喬霜枝身邊。
“所以你一直都不知道,你父親在玉石溝?”
喬霜枝拿起地上的柴,添進了小爐子裡。
“我們家被抄後,巡查處的人折磨了我們好久。”
“我爺爺和爸爸堅持不說配方,他們便用十分殘忍的手段逼迫他們。”
“為了試探我會不會醫術,他們每天白天打斷我爺爺的肋骨,晚上拖回來,放在我的牢房裡。”
“讓我聽著我爺爺的哀嚎,等著我出手。”
喬霜枝的眼睛裡充滿了恐懼。
“我實在忍受不了,想要出手醫治,我爺爺怕暴露我會醫術的事自殺了。”
“我以為我和爸爸都會死,可是巡查處突然來了領導,視察工作時看到了我。”
“那人說大人犯了錯跟孩子沒關係,巡查處不敢再私下用刑,只好把我送到親戚家,把爸爸下放。”
“我去了舅舅家,舅舅告訴我,說我爸爸被送去了離這裡三百公里的一個鄉下,日子過得很苦。”
“他說可以給大隊長送錢,他就會善待我爸爸,讓我爸爸吃得住得都好一點。”
陸懷野聲音冷峻。
“騙人的!”
“下放在哪都是有紀律的,不可能讓親屬知道。”
喬霜枝聲音裡滿是悲慼。
“我才六七歲,根本不知道這些。”
“我媽媽給我留了些首飾,都在她朋友那裡,我從巡查處出來,去阿姨家取了首飾,這些東西也都被舅舅和舅媽哄走了。”
“舅舅是個殺豬的,認識了一些鬼市的人,這才把我送去鬼市賣膏藥。”
“鬼市賣膏藥很賺錢,他說讓我把賣的錢都給他,他攢起來。”
“等攢到一定數量後,可以找隊長,走關係,把我爸爸偷偷放回來。”
喬雨眠接過話頭。
“是不是你舅舅說還差兩千塊就能把你爸爸救出來,所以你跟我要了治療費兩千塊。”
喬霜枝點點頭。
“對。”
“但是我在這裡看到了爸爸,一度不敢相信。”
“從你家走之後,我拿著錢偷偷坐車去找舅舅口中的那個大隊。”
“我找了三四天才發現,那個大隊的名字是他隨口胡謅的,根本沒有那個大隊。”
“我這才明白過來,這麼多年的錢都被他們貪了,根本沒有用在我爸身上。”
喬霜枝臉上露出苦澀的表情。
“可能是我太蠢了,偽裝得不夠好,讓他們發現我要逃跑,所以高六來找我,才會被舅舅打斷腿。”
喬雨眠氣憤不已。
“你當時怎麼沒想著報公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