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雨眠以為她要上廁所,便沒有再管,調整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再次睡了過去。
雪下到半夜就已經停了,一早便能看出來是個大晴天。
喬雨眠起得很早,迷迷糊糊地往房後的廁所走。
她看著路感覺有些奇怪。
印象中,昨天喬霜枝起來上廁所時雪就已經停了,為什麼廁所沒有腳印呢?
可能是小姑娘沒找到廁所,也不知道在哪上的。
喬雨眠想著,一會要告訴她一下廁所怎麼走。
從廁所回來時,喬雨眠遇到了早起的田桂花。
田桂花正往外潑洗臉水,看到喬雨眠冷哼一聲。
“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會死在外面呢!”
好幾天沒教訓田桂花,喬雨眠這會有點心癢癢。
“田嬸子,今天可是新一年的第一天,你這大清早的嘴裡就死啊死的,不知道還以為你活不過今年了呢。”
田桂花拎著盆就要往外走,何滿倉走出門,一把將田桂花拽進屋裡。
他將門關上,披著衣服走到柵欄門口。
“你們年輕人愛耍小脾氣,但是也要看看自己什麼身份。”
“你已經不是科學家的女兒了,陸家也不是什麼軍官家庭。”
“如果要是再出現這種離家出走的事,我就直接上報公社,說你們逃跑,不會再講情面。”
何青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留下一臉懵的喬雨眠。
正好陸母出來了,喬雨眠把陸母拽回屋。
“媽,何滿倉說什麼呢,我怎麼沒太聽懂。”
陸母笑得合不攏嘴。
“這是我跟你爸想出來搪塞他們的方法。”
“你和懷野這麼久不回來,何家就問我你們去哪了。”
“我本來想說,你跟懷野去走親戚了,你爸阻止了我,非說你們倆吵架了,你生氣離家出走,懷野去找你了。”
喬雨眠想了想,便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但卻沒打斷陸母。
陸母邊笑邊說。
“我後來問你爸為什麼要這麼說。”
“你爸說如果說你去走親戚了,喬雪薇自然是知道你們家有多少親戚的,一下便能拆穿。”
“我就問,那要說你離家出走,他們上報公社怎麼辦。”
陸母樂的都直不起腰,喬雨眠接過話頭。
“喬雪薇才不想讓人找到我,所以她不會讓何滿倉上報公社。”
“因為上報公社,公社就會派人找我,說不定還會報公安,找到我的機會大一些。”
“她肯定希望,我最好死在外邊,或者被拐子拐了”
陸母不住地點頭。
“雨眠你太聰明瞭,果然,這樣說之後,何滿倉後來連問都不問了。”
兩個人正說著,陸老太太也推門走了進來。
“大過年的,不許說那個字,趕緊呸呸呸。”
喬雨眠十分聽話地呸了幾下。
陸老太太進屋後,身後還跟著陸懷玉。
陸母十分驚訝。
“我看看太陽是不是打西邊出來了,你今天怎麼起這麼早!”
陸懷玉揉了揉脖子,白了一眼喬雨眠。
“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人,昨晚擠死了,擠得我這一晚上都沒睡好。”
陸母往陸懷玉手臂上拍了一巴掌。
“擠什麼擠,你真是過上好日子了,還敢嫌擠。”
“你知不知道,原本我們是要睡牛棚的,現在能有炕睡就不錯了。”
喬雨眠沒說話,默默地幫著準備早飯。
陸懷玉冷哼一聲,轉身出了屋,去了浴房洗漱。
喬雨眠一抬頭,看到喬霜枝站在門口。
她站起來,對著喬霜枝招手。
“霜枝,你快進來,外面冷。”
陸母摸了摸喬霜枝的齊耳短髮。
“你這頭髮是你姐給你剪的吧,技術不太行。”
“等一會吃完早飯,阿姨給你重新剪一下,我們霜枝也漂漂亮亮地過新年。”
喬霜枝衝陸母鞠了個躬表示感謝,然後把喬雨眠拉到了屋外的暖棚裡。
“姐……我睡浴房。”
喬雨眠臉沉了下來。
“你聽見剛才陸懷玉說的話了?”
喬霜枝搖搖頭,然後微微低下頭,伸出斷掉一節的食指指了指陸家屋裡。
“添……麻煩。”
哪怕喬霜枝不承認,喬雨眠也知道,她剛才肯定聽到了陸懷玉說話。
而且昨天要睡覺時,陸懷玉根本沒有想讓一點位置出來的動作。
別說喬霜枝本身就是個敏感的性格,就連她也能感受到陸懷玉的排斥。
陸懷玉那種人,你說她沒教養,但她從來不會當面做出令人難堪的事。
說她有教養,可她會陰陽怪氣地暗示給你聽,做出來給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