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禮堂響起了林白秋那清亮的嗓音,尾音帶著不易察覺的顫。
陳野餘光瞥見她握麥克風的指節發白,忽然想起了一週前的雨夜,她也是這樣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
當林白秋唱到。
“還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邊。”時,林白秋突然側過臉。
陳野看見她睫毛在腮紅上投下的陰影,像極了他們初遇那天的場景。
琴鍵變得滾燙。
陳野踩下延音踏板,任由和絃在禮堂穹頂盤旋。
他趁著林白秋換氣的間隙,在間奏裡偷偷加進半拍《七里香》的旋律。
這是他們去青鄉河的時候林白秋所哼的曲子。
當林白秋的最後一句。
“但故事的最後你好像還是說了拜拜。”消散在空氣裡時。
林白秋的指甲在麥克風柄上掐出月牙痕。
陳野鬆開踏板,發現草莓發繩不知何時纏住了小指,細繩上還粘著片乾枯的櫻花瓣。
掌聲像潮水般漫上來。
林白秋轉身鞠躬的瞬間,陳野看見她後頸滲出細密的汗珠,在舞臺燈下閃著碎鑽似的光。
幕布降下時,陳野把琴譜塞進書包,卻是遲了幾秒下臺。
林白秋在臺階處被風掀起的節目單拍在臉上,紙張背面有陳野用鉛筆寫下的潦草字跡。
“琴房見。”
窗外的玉蘭花突然落下一瓣,輕輕覆在“琴房”那個詞上,像枚姍姍來遲的郵戳。
琴房的玻璃還蒙著一層薄薄的灰。
晚會已經結束,到處都是衝向校門的學生,林白秋大步向前,走進琴房。
琴房內空無一人,只有一盞亮起白熾燈,還有那琴上的一條草莓發繩。
“陳野。”
林白秋大聲喊道,他知道陳野就在琴房,但是他卻遲遲沒有出現。
“在看什麼呢。”
身後傳來的聲音嚇她一跳,回頭就看到拿著兩瓶可口可樂站在自己身後的陳野。
“嚇我一跳,你走路沒聲音嗎。”
陳野看著氣鼓鼓的林白秋,將手裡的可樂遞給她,然後徑直走進琴房。
“唱首歌送給你。”
陳野將桌上的電子琴拿下來,將上面的草莓發繩遞給林白秋說道。
“這首歌的名字是“女孩”。”
女孩,不想看你受一樣的傷害。
所以學會溺愛。
一而再,再而再,三而再的錯怪。
......
請原諒我不想那麼快和你分開。
Oh!我的女孩。
一而再,再而再,三而再的。
什麼才是你真正要的。
請原諒,我不想要。
那麼快就和你分開。
陳野略帶沙啞的聲音隨著最後一個音符落下而劃下句點。
林白秋愣在原地。
她的臉蛋白裡透紅像剛摘的水蜜桃,鼻尖上沁著幾顆汗珠,燈光一照泛著層薄薄的光。
心跳的飛快,雙手無意識的撕扯著草莓發繩。
他這是要幹嘛!
他是在表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