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雷聲陣陣,陳野拽著林白秋衝進磚窯時,第一滴雨水正好砸在林白秋的後頸。
廢棄的窯洞瀰漫著潮溼的黴味,牆角堆著發黑的稻草,不知被多少野貓當成過窩。
“你先去躲著點雨。”陳野扯下窯洞口掛的破草簾,雨水順著他下巴往下流,“我去堵西邊那個窟窿!”
林白秋擰著滴水的裙襬:“你當自己是水泥工啊?”
“這四面漏風的地方躲去那裡。”
“你,你幹嘛。”林白秋像是受到什麼驚嚇一樣。
只見陳野快速的把還算乾的上衣給脫了,然後遞給林白秋。
“躲裡面去,我這衣服現在還是乾的,一會就溼了。”
陳野舉著草簾回頭,就看見林白秋光著腳蹦躂得像只受驚的鵪鶉。
溼透的白襯衫緊貼著後背,隱約透出淺藍色的肩帶。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陳野默唸三聲。
傾盆的大雨碾過窯頂,林白秋縮在陳野背後。
陳野舉著草簾的胳膊僵在半空,後背蹭到她冰涼的臉頰。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林白秋悶悶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心跳怎麼跟打鼓似的......。”
陳野梗著脖子道:“雷聲,那是雷聲!”
陳野的體溫透過赤裸的後背過來,林白秋鼻尖縈繞著少年人特有的汗味,混著窯洞裡的土腥氣,莫名讓她想起奶奶釀的米酒。
林白秋的指尖突然劃過陳野後背上的傷疤。
“這個傷疤?”
林白秋見到陳野後背的傷疤有點驚訝,因為這個傷疤怎麼看都像是槍傷,她在爺爺身上見過許多這樣的傷疤。
陳野觸電般的顫慄了一下。“小時候跟人打架留的的疤痕。”
“哦~。”
林白秋對陳野的話是一個字都不相信,這個傷疤明顯就是最近才留下來的。
而且除了這個傷疤,整個後背還有著數道被刀劃傷的疤痕,這個陳野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你穿著我的衣服吧,一會只會越來越冷了。”
陳野見林白秋拿著自己衣服也不穿上,只能開口了,這秋雨來的這麼急,他估摸著下不久。
林白秋自然知道陳野把衣服給自己是什麼意思,但是這是陳野剛剛脫下來的,她有點不太好意思。
“嗯。”
再三思索了一下,林白秋還是穿上了陳野的衣服。
“對了,你鞋呢。”
陳野突然想起來剛剛林白秋是光著腳進的窯洞。
林白秋指著窯洞門口的一雙涼鞋,“喏,你綁的草繩一點都不結實,我只能把鞋脫了走。”
陳野看著窯外水窪裡漂著的那隻翻白的涼鞋,而草繩早不知衝哪兒去了。
“你先幫我拿一下。”
陳野將手裡的草簾遞給林白秋,然後俯身扯下半截褲腿裹住林白秋腳丫,笨手笨腳的系成了個醜疙瘩。
林小夏晃著腳笑道:“你這手藝怕是以後娶不到媳婦了。”
陳野將結紮緊,然後接過林白秋手裡的草簾,惡狠狠的說道。
“誰娶了你,才是倒了八輩子的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