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別急,馬上可以見閻王了!
彼時,臨汀村外,才養好了斷耳之痛的李元成招呼某個馬仔近前,問道,“你確定楚逢安那條喪家犬是往這來了?”
“千真萬確!李哥,兄弟幾個正好在老城街喝酒,看見他的車往這開了!”浪蕩馬仔諂媚道。
“呵,楚家那幾個餘孽果然躲在這,否則楚逢安那條喪家犬怎會匆忙過來?那老不死的居然敢騙老子,好,很好,今天就新仇舊賬,老子一起跟他們算了!”
提起楚軒,斷耳之痛又歷歷在目,那天的忍辱負重刻進骨髓,李元成此時恨不得直接將他碎屍萬段。
李元成另一個穿著皮衣的馬仔則是猶豫不決,甚至搬出了周明軾,“可,可是……李哥,大少吩咐過了,不許我們再跟姓楚的起衝突,我們……”
“怕什麼!”
李元成怒氣衝衝地打斷。
“我們這麼多人,難道還怕那條喪家犬?大少就是被楚逢安騙了,他要真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身份,怎麼現在才想起來回家報仇?呵,何必長他人士氣,滅自己威風!”
“可,可是……”
“給老子閉嘴!你要是怕了,你就滾,老子當沒你這個兄弟!”李元成氣急敗壞。
他這一氣,不慎扯到了斷耳舊傷,痛的他齜牙咧嘴,心中對楚軒的恨又多幾分。
“滾一邊去,別耽誤老子的時間!教訓完楚逢安,順便替家主他們把這條村的人也整治一通!他們敢公然違抗家主的意思,收留楚家餘孽?哼,尤其是那個老不死的什麼村長,還騙老子,老子非把他綁了沉江不可!”
見老大聽不進去勸,皮衣馬仔無奈退到身後,沉默望天。
他總感覺,他們今天似乎又是來送菜了。
有來無回的那種。
可是老大急著帶他們送菜,又不肯聽勸,他也沒轍了。
唉,聽天由命!
半晌,“李哥,咱們進村嗎?”浪蕩馬仔問,他似乎躍躍欲試,準備當一隻出頭鳥。
殊不知,死期將近!
“走!”
李元成大手一揮,帶著十幾號手持鐵棍的馬仔氣勢洶洶地闖入村子,鐵棍在地上拖起一片塵埃與刺耳的聲響。
皮衣馬仔則不情不願地跟在最後方,眼珠轉了又轉,忽然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
大概計上心頭?
……
“逢安,三叔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你打小就出類拔萃,三叔信你。”
楚平邑一把握住楚軒的右臂,可他率先摸到的卻是一陣凹凸不平的觸感,好像有一條很長的傷疤在侄兒手臂上。
他指尖輕顫,一時竟失了神,多年不見,他好像看不透他這侄兒了,也不知侄兒離開的這些年到底歷經多少苦難。
楚軒瞭然,他覆上叔父的手背,輕聲道,“無礙的,三叔,只是一些陳年舊傷。”
“……”
聞言,楚平邑沉默不語。
這樣凹凸不平,只怕是新傷疊舊傷?
不過,楚平邑沒有繼續追問,有朝一日,侄兒總會向他坦白的,他不急。
村長正欲開口,一道又一道叫罵聲先從外面傳來。
“楚逢安,滾出來!”
門外,離宅子僅十里路遠,李元成摸著斷耳傷處,面色猙獰。
浪蕩馬仔離李元成最近,他伸手指了指門前的越野車,諂媚道:“李哥,那誰肯定在這!我今天看見的就是這輛車!”
聽罷,李元成露出陰鷙的笑容,桀笑道:“好,很好!他們全在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正好一併收拾了,省下不少時間。”
他加快腳步走至宅子前,砰的一聲,李元成猛地踹開院門,十幾號馬仔緊隨其後,氣焰囂張。
“楚逢安!今日新仇舊怨,我……”
李元成突然止住話匣,無他——冰冷的槍口不知何時抵在他眉心。
咔嗒。
“你什麼?”
楚軒語氣平靜,好像真的打算與李元成心平氣和地交談。
——如果忽略他手上那把子彈上膛的槍。
李元成身體猛僵,冷汗浸透脊背,全然熄了火了,似與方才的囂張背道而馳。
心知肚明死神降臨時,氣焰再怎麼囂張的人也會立刻失去信心,跪伏在上位者面前,俯首稱臣。
這一刻,在李元成眼裡,直面楚軒,便是直面心魔,知道力量懸殊的時候,他也會頃刻認慫。
當然——
他認了慫,也不妨礙他試探般地挑釁前者。
“喪家之犬來這是準備哭訴什麼嗎?”
被槍抵住眉心,死亡將至的恐懼終究沒有敵過,李元成對楚軒的恨意滔天。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