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哥,錯的是他們,不是你。”楚軒沉吟。
“哥,你放心,我一定替父親討一個公道,三大家族遲早會為他們的罪孽,付出代價。”
他反手托起兄長後頸,一股溫和的氣勁如春日勃勃生機從楚逢臨後頸渡入,且瞬間在體內散開,如流溪溫養經脈,慢慢地平復他紊亂的氣息。
“逢安,周家……勢大,又與另外兩家聯手……我們鬥不過他們的……逢安,我如今只剩……你一個親人了,你……千萬不可意氣用事……”
在楚軒的安撫下,楚逢臨情緒漸穩,他又握住幼弟的手心,遂沿著楚軒的手腕向上摸索,一路撫過竟略感扎手,甚至有明顯凹凸不平的感覺。
楚逢臨眼底斂過驚詫,他究竟經歷了什麼,才讓原本完好的手臂傷痕交錯?這傷若是再偏些,恐怕能讓幼弟直接失了一臂啊。
千言萬語他最終只匯成一句,“這些年,苦嗎?”
聞言,楚軒搖頭,莞爾道,“我很好,哥,我夏國兒郎既上了戰場誰敢輕易言敗?這都是我來時路的象徵與榮耀。”
楚逢臨不語,看著幼弟渾不在意的模樣,更是一陣心疼。
域外戰場刀劍無眼,他們很多人只知楚軒飛得高,戰功赫赫、天下無雙,卻從沒有人問過,他是否累。
也沒有人知曉,楚軒這一路走來,步步踏過,竟是不曾走錯一步。
邊疆戰火紛飛,外敵蠻夷橫刀立馬,妄想侵佔國土、燒殺搶掠。
他身後是萬家燈火,安居樂業,從戎數載唯有步步威懾外敵,捨生忘死才可守護山河安寧。
所以,他豈敢走錯?
片刻,去而復返的祁青蒼又為楚軒帶來一份新情報,只見他附耳道,“金陵一年一度的拍賣會將在後天開始,屆時,以三大家族為首的名門財閥齊聚如意寶軒。
還有一事,滕川集團名下的古董商行曾被鄭家洗劫一空,如意寶軒今年放出的幾件古玩,正是被鄭家斂走的其中之一。”
鄭家可以成為恬不知恥之最了。
聞言,楚軒抬眸,正好與祁青蒼的視線短暫交匯,眼神如刀鋒般凌厲,隱約可見殺意畢露,但他本人卻還是一副渾不在意的姿態。
祁青蒼明白,這是楚軒大發雷霆的前奏,他越冷靜,代表他越憤怒。
於是,為了穩住楚軒,祁青蒼親手將‘刀’遞上,“你下命令,我安排。”
“如意寶軒的請柬。”楚軒沒有下達什麼殺人密令,只問祁青蒼拿請柬。
“好,請柬我下午讓人送過來。聽說,如意寶軒背後的主子跟帝京姜王族有密切聯絡,將如意寶軒收為己用,對你也是一個助力。”
祁青蒼應道,甚至替楚軒考慮好了拍賣會以後如何安排如意寶軒。
“知道了。”
姜王族,他並不陌生,在帝京軍校求學時,他也不止一次聽人提過,甚至……
楚軒斂眸,待他回過神,祁青蒼已經離開。
翌日清晨,鄭公館,顧長陵攜了重禮登門拜訪鄭渠。
鄭渠心知肚明顧長陵此來必定有事相求,只是人攜重禮登門,他也不好再拒絕,遂在正廳接待了顧長陵。
“鄭兄!”顧長陵與人寒暄,“今日顧某不請自來,叨擾鄭兄,還望鄭兄見諒!”
鄭渠面帶一貫溫和的笑容,請他入座,又吩咐管家奉茶,靜候他步入正題。
顧長陵忽然掬了把眼淚,向鄭渠哭訴道,“鄭兄!請你出手救我顧氏一命啊,三天前,我兒斯年也不知惹了什麼麻煩,他竟被人當街宰了,死後也不得安寧,網上竟全是指桑罵槐,罵他的!”
鄭渠歷來行事低調,曾經楚家滕川集團盛極一時,他麾下的磐石集團排在四家最末。
但鄭家武館“青風堂”名震金陵,與武道聯合署有深厚合作,因此沒什麼人敢小覷他鄭家,顧長陵請他幫忙,也是猜到他的底蘊遠不止於明面這般。
“查到誰動手了嗎?”鄭渠哦了聲,端茶品著,詢問。
“那個人姓楚!是我兒子以前的同學,好像是楚平川的兒子!”
顧長陵面色陰沉,特助調查過後告訴他,他兒子那天是在同學會上失蹤的,可他再順著那條線繼續往下查,只查到那個人跟楚家的些許淵源。
聞言,鄭渠神情微不可察一僵,怪不得找上鄭家了,原來是顧氏也被那位盯上了?
“令郎的同窗是楚逢安?”鄭渠語氣平淡。
顧長陵怒道,“鄭兄也認得他?正是此子殺了我兒!楚家破敗多日,只剩一個殘廢苟延殘喘,他楚逢安憑何放肆,他簡直狂妄!”
鄭渠乍見顧長陵失態的模樣,暗自搖頭,又隨口一問:“你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他是東境總督,楚軒。”
語不驚人死不休。
剎那,顧長陵當場愣住,瞳孔猛縮,緊盯著鄭渠,好半晌才找回了魂魄,擠出一句話來,“鄭兄,您說他是誰?”
“楚軒。”鄭渠情緒同樣複雜,“我也才知道,楚平川那個失蹤多年的次子竟然是東境之主楚軒。”
顧長陵怒目圓睜,反駁道,“不可能!東境之主好端端地怎麼會下場金陵?”
“楚軒是為楚家報仇來的,你兒子大概觸他逆鱗了,辱人父兄,猶奪他人錢財,你兒子作了死,你也別盼著他能安穩度過餘生了。”鄭渠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