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軾揚了揚手,語氣森寒,“楚逢安,你太放肆了!這是我們兩家的地盤!”好似想將楚軒剝皮抽骨般,“來人!把他給本少轟出去!”
爾後,負責維持宴廳秩序的打手撥開人群,手持黑色鐵棍,朝他們這處聚集。
見此狀況,何褚寧蹙眉,略有不滿的目光停在周明軾身上,這番言論簡直不過腦,也不想想如今楚逢安身旁有戰區統領作陪,身份肯定比往昔更勝一籌。
壞他大計,愚昧至極!
祁青蒼先一步上前,一枚蒼龍令牌倏地出現在他手上,卻聽他呵斥,“見羽林令,如見上峰,爾等安敢放肆。”令牌上赫然鐫刻“羽林衛”三字,黑色軍氅下,一柄長劍隱約現了真形。
“羽林令?這怎麼可能!”何褚寧曾有幸見過羽林蒼龍令牌,乍見祁青蒼拿出這塊代表羽林衛話事人之一的令牌,驟然大驚失色。
何褚寧從前因為祁青蒼金陵戰區統領的身份,故、對他尊敬有加,卻不曾想他還有另一層讓人望塵莫及的身份!
“羽林衛”,據說是上峰的直系親衛團,他們以蒼龍作為軍團旌旗,舉國上下唯有上峰親自調遣,羽林衛才會出動,蒼龍令牌也是羽林衛各部長官才可持有。
可以說,在“羽林衛”中持有蒼龍令牌必定是一尊貨真價實的將官。如今,祁青蒼在何褚寧心中的分量可謂又重一分,他甚至也像賓客們一樣猜測楚逢安正是東境戰區那位戰無不勝的總督楚軒。
撲通一聲,正想過來驅逐楚軒的打手紛紛丟盔棄甲,一個接著一個跪在地上,整個宴廳迴盪著此起彼伏的請罪聲。
……那可是羽林衛啊!他們險些捅了大簍子,只希望他們請罪的快,這位羽林衛長官不會遷怒他們!
周明軾也被突如其來的架勢嚇了一跳,他是知道羽林衛的分量的,他震撼於羽林衛首屈一指的長官竟這般維護楚逢安這個廢物?!楚逢安這些年究竟有什麼境遇,讓堂堂將官隨行左右?
楚軒笑意不改,“楚某針對的不止是你們,勞煩周公子替楚某轉告家中長輩,告訴他們、洗乾淨脖子,等我去拿。”語調平靜,不像宣佈三大家族的死期,只是希望與昔日長輩寒暄?
言罷,一旁的祁青蒼當真拿出幾封請柬擺在桌上。
楚軒不顧眾人的震撼,起身離開。
走過周明軾身側時,楚軒刻意放低聲量,在外人眼裡他二人好似耳語。
“昔日我求學帝京軍校,恰遇長老院恩師親自教導。恩師曾言“逢安”二字很好,逢亂出世、安定天下,再後來,恩師調我入軍部,正逢上峰下場視察,我有幸被恩師舉薦為他的親衛。”
“上峰當時又為我另起了一個名字,將我調遣至東境戰區任職,迄今十年有餘,鄙人不才,不敢自詡勞苦功高,只求不負上峰器重、知遇之恩。”
楚軒抬手拍了拍周明軾的肩膀,鋒芒畢露,“別來無恙,周公子,楚逢安是我,你們口中駐守東境十載、未嘗一敗的楚軒亦是我。”
“不信?與楚某掰掰手腕如何,我也想試試,你周家打算怎麼捏死我。”
“……”
楚逢安竟然是楚軒?
他,為何偏偏是楚軒!
待楚軒越過他真正離場時,那番話仍在耳畔徘徊不休,眾目睽睽下,周明軾身形一晃,臉色煞然蒼白,不復此前的囂張氣焰。
“你怎麼了?”何褚寧心知肚明這未來妹夫不是輕易認輸之輩。
許久,周明軾語氣微顫,“他說,他是楚軒。”
轟隆!
何褚寧如遭晴天霹靂,鄂然失色,幾度欲言又止。
他們,踢鐵板了!
“來者不善,我們三家選個時間議戰。”可事已至此,他們想退,為時已晚。
唯有,見招拆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