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宛如一塊沉甸甸的黑色絨毯,靜悄悄地將整個村莊嚴嚴實實地裹藏起來。
土坯房的窗戶裡,昏黃的燈光悠悠搖曳,好似在喁喁低語著那些被歲月塵封的故事。
林曉峰一家圍坐在那張略顯破舊的木桌前。
桌上的煤油燈散發著微弱且閃爍不定的光芒,竭力驅散著周遭的昏暗,照亮了每個人的面容。
林曉峰的父親林福財,拖著一天的勞累,腳步略顯沉重地跨進家門。
他的臉上帶著疲憊之色,深陷的眼窩卻透著幾分興奮。
他重重地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屋內短暫的靜謐:“翠蘭,曉峰,我跟你們說個事兒。”
他的聲音因整日的奔波略顯沙啞,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說罷,他抬手輕輕揉了揉太陽穴,試圖舒緩疲憊。
林曉峰的母親王翠蘭停下手中正在縫補的衣服,她那粗糙的雙手因常年辛勤勞作佈滿老繭。
她抬起頭,目光溫柔地望向丈夫,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好奇的笑意:“咋啦?看你這一臉神秘的模樣,是有啥好事兒?”
她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針線小心地別在衣服上,眼神裡滿是關切。
林福財拉過一把椅子,緩緩坐下,身體微微前傾,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我琢磨著,咱得給你老舅家送些野豬肉過去。前兒個打獵,多虧了村裡大夥幫忙,老舅家也沒少出力。咱可不能忘恩負義,得懂得感恩回報。”
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眼神裡透著誠摯。
王翠蘭聽後,眼中滿是感動,眼眶微微泛紅。
她輕輕點了點頭,聲音略帶哽咽:“當家的,你想得真周到。咱確實該謝謝他們。這些年,老舅家沒少接濟咱們,每次有難處,他們都第一個站出來幫忙。就說上次咱家糧食不夠吃,老舅家二話不說就送了半袋糧食過來。”
說著,她放下手中的針線活,雙手交疊放在膝蓋上,臉上滿是感激之情。
林曉峰也在一旁附和道:“爹,娘,我覺得行。咱自己家也經常受到老舅家的接濟,送點野豬肉是應該的。還記得我小時候生病,老舅還專門跑了好幾裡地去請大夫呢。”
他坐直身子,雙手不自覺地放在膝蓋上,臉上帶著認真的神情,眼神裡透著對長輩的敬重。
林福財笑了笑,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恰似一朵盛開的花:“我就知道你們會同意。咱送五斤野豬肉,再把那個豬尾巴也帶上。”
說到豬尾巴,林福財的眼神裡閃過一絲懷念,聲音也變得柔和起來:“曉峰啊,你還記得不?以前災荒年的時候,能吃上一口豬尾巴,那可真是天大的幸福。”
他微微眯起眼睛,彷彿又回到那段艱苦卻溫馨的歲月。
那是一段物資極度匱乏的艱難時光,整個時代都被貧困的陰霾所籠罩。
林曉峰一家也未能倖免,常常食不果腹,每一頓飯都顯得格外珍貴。
那天,父親不知從何處弄來一個豬尾巴,這在當時簡直是一份難得的“奢侈品”。
林福財小心翼翼地將豬尾巴捧回家,母親王翠蘭看到後,眼中先是閃過一絲驚喜,隨即又泛起了淚花,她明白這意味著一家人能短暫地告別飢餓。
父親走進那狹小昏暗、瀰漫著煙火氣息的廚房。
廚房的牆壁被煙燻得漆黑,角落裡擺放著幾件破舊的炊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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