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村外蜿蜒曲折的羊腸小道上,李華貓著腰,全神貫注地挖著野菜。
他身著一件洗得泛白、補丁摞補丁的藍布衫,褲子膝蓋部位因長久磨損,變得油光發亮。
腳下的解放鞋破舊不堪,鞋面糊滿了溼潤的泥土。
清晨的露水還未散盡,李華的褲腳早已被打溼。
可他絲毫沒有察覺,手中的小鏟子在泥土間輕快地翻動著。每挖到一棵野菜,就像尋到寶貝一般,小心翼翼地放進背後的竹簍裡。
在那個物資極度匱乏的歲月,打獵的收穫猶如天氣一般難以捉摸,時有時無。
靠山吃山,挖野菜便成了村民們維持生計、填飽肚子的重要手段。
李華直起腰,用袖子隨意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目光望向遠處連綿起伏的山巒,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無奈與迷茫。
就在這時,一陣沉重而急促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其間還夾雜著樹枝被折斷的“咔嚓”聲。
李華滿心好奇,轉過頭去,只見陶剛揹著一頭體型龐大的野豬,正步履蹣跚地朝這邊走來。
野豬四肢軟綿綿地耷拉著,長長的獠牙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冷冽的寒光。
豬血順著陶剛的褲腿緩緩滴落,在乾燥的地面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暗紅印記。
“陶剛!你可太了不起了!這野豬得有好幾百斤吧!”
李華又驚又喜,手中的鏟子“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快步迎了上去。
陶剛滿臉汗水,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將野豬重重地放在地上。
他咧嘴笑道:“可不輕呢!少說也有三百來斤。今天運氣爆棚,碰上這大傢伙。”
李華圍著野豬轉了一圈,眼睛裡滿是羨慕。
他迫不及待地說道:“快給我講講,你一個人是怎麼打到這麼大的野豬的?太不容易了!”
陶剛一屁股坐在路邊的石頭上,拿起水壺猛灌了一口水,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
天邊,幾朵潔白的雲彩慢悠悠地飄動著,彷彿也在聆聽他的故事。
“今天一大早,天剛矇矇亮,我就揣著傢伙事兒進了山。
山裡霧氣瀰漫,露水打溼了腳下的落葉,走起來‘沙沙’作響。
在老林子深處,我發現了野豬的腳印,那腳印又大又深,還帶著新鮮的泥土,一看就是頭大野豬留下的。
我順著腳印找過去,一路上草木繁茂,時不時有鳥兒被驚飛,發出清脆的鳴叫。
走了大概半個多時辰,透過層層枝葉,我瞧見這頭野豬在拱地。”
陶剛講到這兒,目光中閃過一絲緊張,彷彿又回到了那個驚心動魄的時刻。
“那傢伙體型巨大,渾身的鬃毛又粗又硬,根根直立,就跟鋼針似的,在陽光下泛著黑光。
它嘴裡不時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鼻子不停地拱著泥土,揚起一片塵土。
我當時手裡就一把弓箭、一把鐵鍬和砍刀。
我心裡清楚,這頭野豬不好對付,必須得小心行事。”
“我先是躲在一棵粗壯的大樹後面,大氣都不敢出,搭好弓箭。
那野豬警惕性極高,耳朵像雷達一樣不停地轉動,鼻子一聳一聳地嗅著周圍的氣味。
稍有風吹草動,他就停下來,瞪著一對小眼睛四處張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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