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聞言卻是擺了擺手，“這裡沒有長老，我便是要被你頂替的那位雜役弟子。”
說到這，老者緩緩睜開雙眼，那眼中的喜色一點一點顯露出，似是再也藏不住。
“額......”
許安上下打量著他，有些遲疑道：“可是有人和我說，那位師兄的年紀不過才三十多歲，而你......”
“三十多歲，很年輕嗎？”老者搖了搖頭，說話之時不忘脫去身上那粗麻製成的農耕服，“我和你一樣，十八歲就來到這片荒山，獨自開墾種植靈草已是將近二十年，長些白鬍子，看上去蒼老些，倒也正常。
孤獨和迷茫啊，是讓人老的最快的毒藥，師弟你......好自為之。”
說完後，這位師兄便將他脫下的農耕服交給了許安，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師兄，那個......”
看著對方的背影，許安正想開口說話，孰料對方竟是直接一個猛子，飛快朝著遠處跑去。
未消多時，徹底消失在了許安的視野之中。
這一幕，徹底粉碎了許安最後的幻想。
果然，在御獸宗種植靈草，真不是一個好職位啊。
“但以我五行廢靈根的資質，加入其他宗門更是個糟糕的選擇，也罷，事已至此，就算真的無法在御獸宗安度晚年，攢些錢下山去給爹養老也算是個好選擇。”
許安只能如此自我安慰著，哪怕現在只有十八歲，已經能夠一眼望到人生盡頭了。
他走入荒山，映入眼中的更是想象中的荒涼，大片的黑色土壤上，僅有那麼十幾株五行靈草。
許安曾幹過飼養員的活，對於靈草他自是有所瞭解，也明白這是怕土地養分被其他雜草搶去，才造成如此景象。
只是未免種植的這十幾株五行靈草，數量太過稀少，並且其中還有幾株呈現半死不活快要焉死的模樣。
在那種植靈草的土地旁，則是存在著一間簡易搭建起來的茅草屋，而門上掛著的牌匾，瞬間吸引了許安的注意。
他不禁走近一看，頓時微微皺眉，“這是？”
【當季度基本需要上交指標：一階成熟靈草十株】
目光掃到這行字的時候，許安不禁心中生出不好的預感。
御獸宗能夠發展到如今這般龐大的宗門，除了積攢上千年的底蘊之外，更需要一代接著一代弟子的努力。
而在這種內卷的情況下，宗門內不少部門便制定了‘指標計劃’，諸如許安先前所處的飼養部，指標便是保證靈獸的健康與生長狀況良好。
當然，對於極其重視靈獸的御獸宗來說，來自於指標的壓力近乎可以忽略不計。
許安曾經負責飼養的一頭嬰兒期食鐵獸，僅僅只是因為貪玩在外淋了一場雨，擔心其生病的宗門長老便是親自為其檢查了一整個晚上。
直到確認那隻小食鐵獸沒有任何問題後，才離開。
也正因如此，上頭有一大群長老和師兄頂著的許安，即便入宗了大半年，也不曾體會過來自於‘指標計劃’的壓力。
可如今，他轉入了一個宗門鄙視鏈最低端的部門......
許安吞下一口唾沫，繼續看著牌匾上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