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
儘管眾人皆是感到難以置信，但很顯然，大宗師九重的許家老祖，不可能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這分明是督主一指把這許家老祖給點死了！
原來......
這才是督主的真正實力！！！
盧一川、沈劍星、荊小刀三人面面相覷，皆是看到了各自眼中的驚愕之色。
本以為昨日在安北縣客棧，以及回京路上遇到許家大長老等人時，曹陌展現出大宗師的氣息，並且一掌逼退許家大長老，就已經足夠讓他們感到驚訝了。
卻沒想到，那才只不過是曹陌真正實力的冰山一角！
一指點死一名大宗師九重的強者，這份實力，說是幾近天人也不為過。
而曹陌如今才不過十八歲，同為躋身於大宗師境的強者，他們可太清楚曹陌此刻所展現出來的天資到底有多恐怖。
這可是比絕世天才之姿，還要更為罕見的萬古妖孽之姿！
待到一眾西廠番役從驚愕中回過神來，小多子滿眼都是對曹哥的崇拜，第一個大喊出聲：“督主威武！”
想到出發之前，曹哥曾特地交代，此行千萬不能落了西廠之威。
而他們剛才竟是差一點就被這老頭給嚇住了。
念及於此，小多子忿忿不平，恰好此時，正好看到許家大門外有一條大黃狗路過，嘴裡還叼著一根骨頭大搖大擺，絲毫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小多子二話不說，衝上去就是左右開弓，給了這條大黃狗兩巴掌！
啪啪！
“滾！”
小多子怒聲開口：“沒看見西廠在此辦案！”
“嗷嗚——”
大黃狗慘叫一聲，腦袋都被小多子給抽歪了，嘴裡叼著的骨頭更是被一巴掌給抽飛了出去。
可它根本不敢再去叼回來，急忙夾著尾巴掉頭就跑！
“所有人聽著，督主可是交代了，此次抄家許家，雞蛋黃要搖散，蚯蚓要豎著切，路過的狗都要給兩巴掌，都給我按這個標準來！”
小多子看向眾人朗聲開口。
而眾人則是再次看傻了眼，本以為督主方才只是誇張之言，結果身為二把手掌刑千戶的小多子，還真就給了路過的狗兩巴掌。
還得是你啊！
這個心腹就得你來當！
一時間，眾人紛紛有樣學樣，整個許家內，幾乎是被犁地三尺。
凡是能挖出蚯蚓的泥土，都被翻了足足數遍。
每一條路過許家附近的狗，更是被一眾西廠番役爭先恐後地衝上去，而後，毫不客氣給上兩巴掌——
“滾！”
......
半個時辰後，許家大堂，曹陌坐於主位上，撥弄著從許家家主的書房裡搜出來的上好茶葉。
只可惜，他不怎麼會泡茶，撥弄了好一會兒，都品不出茶香來。
此刻，偌大的許家之中，除了一眾負隅頑抗的許家子弟和那些護衛下人，皆被西廠的人馬斬殺當場外。
便就只剩下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家眷，正在惶恐地等待著屬於她們的命運。
而一眾西廠番役們，則是在加急加點地搜查和清點著許家的資產。
“督主，有一名許家女眷，說是有重要情報，想要與您彙報。”
這時，一名西廠番役來到曹陌近前，恭聲通稟。
“重要情報？”
曹陌略微挑眉，頭也不抬：“帶她進來吧。”
“是！”
這名西廠番役躬身退下，不一會兒，便是帶進來了一名妙齡女子。
“這便是咱們督主大人！”
西廠番役恭聲道。
聞言，這名妙齡女子看了一眼正在低頭撥弄茶葉的曹陌，盈盈施了一禮，聲音溫潤，如玉盤吐珠：“許家庶女許妙彤，見過曹督主。”
“會泡茶嗎？”
曹陌揮了揮手，見狀，那名西廠番役當即躬身退了下去。
許妙彤略顯拘謹，可還是恭聲應道：“回曹督主，小女子不才，對茶藝略有一些研究。”
“過來，先給本督主泡一壺茶，本督主也想嚐嚐，你們許家的這些上好茶葉，到底是一個什麼味道。”
聽到對方會泡茶，曹陌這才抬眸，看向站在他面前的這名妙齡女子。
只見這名妙齡女子的容貌相當不俗，五官精緻秀氣，身形修長纖細，體態窈窕多姿，氣質更是盡顯淡雅脫俗，秀若芝蘭，頗有一種人間仙子的空靈氣息。
雖然比不上女帝和皇后以及南宮璃這般人間絕色，但也算得上是一位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是。”
許妙彤點了點頭，蓮步輕搖，走到曹陌身前，一股淡雅清香自她身上逸散而出，而後伸出一雙纖纖素手，拿過曹陌方才撥弄的茶具和茶葉。
以這方世界的茶道技藝，開始悉心地為曹陌沖泡著茶水。
不消片刻。
一杯飄散著不知是茶香還是美人香的熱茶，便是自她那雙纖纖素手中，呈現而出。
“還請曹督主品鑑。”
許妙彤端起茶杯，遞到曹陌面前，微微欠身，溫聲開口。
曹陌接過她手中這杯剛剛泡好的熱茶，輕輕呷了一口，霎時間茶香入喉，久經不散，直讓人回味無窮。
“手藝還不錯。”
曹陌給出一個頗為讚賞的評價。
“不過是粗淺茶藝，只要曹督主能喜歡就好......”
許妙彤聲音溫潤，再次盈盈施了一禮，心中則是悄然鬆了一口氣。
按照大周律例。
她們這些被抄家的罪犯家眷，皆是要被充入教坊司，世世代代成為官妓，永世不得翻身，以儆效尤。
而她之所以來找曹陌，便是想在這之前，為自己謀求一線生機，不入那暗無天日的教坊司。
好在看現在這樣子，她在這位西廠督主的面前，留下的印象應當還不算太差。
“說說吧，你有什麼情報，要與本督彙報？”
曹陌放下茶杯，淡淡開口。
許妙彤又是盈盈施禮，而後低聲回道：“回曹督主，小女子知道此次許家阻擾西廠辦案的幕後主使是誰，想用這個訊息，換小女子一個自由。”
“哦？”
曹陌一副好奇模樣地看向她：“許家還有幕後主使，說說看，是誰？”
“......”
許妙彤沉默一瞬，神色拘謹：“這個訊息乃是小女子的立命之本，曹督主就不要這般逗弄小女子了，小女子看得出來，曹督主也是一個妙人。”
“嘖嘖，你這是在誇本督，還是在貶本督？”
曹陌目露莞爾。
許妙彤搖頭：“小女子不敢妄議曹督主。”
曹陌輕輕一笑，打趣開口：“既然你知道許家的幕後主使，那本督為什麼非要選擇和你做交易，本督完全可以直接把你抓進西廠地牢拷問就是。”
許妙彤咬牙：“若是那樣，小女子寧願咬舌自盡，也不會把這個訊息告訴曹督主。”
“你覺得在西廠地牢，本督會允許你咬舌自盡？”
曹陌反問。
許妙彤目露堅毅，再次開口：“那小女子還可以絕食。”
“這麼說，你寧死不屈？”
曹陌眼中玩味，再次打量了一眼許妙彤，淡淡搖頭：“可惜，你沒有這個機會，入了西廠地牢，你只會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許妙彤咬了咬唇：“小女子誠心想與曹督主彙報線索，若曹督主如此行事，日後西廠只怕會失信於人。”
“本督可從來沒答應要與一個罪犯家眷做交易。”
曹陌搖頭，再次端起茶杯，又是輕呷了一口。
許妙彤盯著曹陌手中的茶杯，不明白曹陌到底是什麼意思，只得幽幽出聲：“可曹督主已經喝了小女子泡的茶。”
“有趣......”
曹陌笑了起來，但卻是目露遺憾地看向眼前這名妙齡美人：“只可惜，本督做事素來喜歡斬草除根，不會留有隱患，更何況你還這麼聰明。”
“本督才抄了許家滿門，你就想用一個訊息讓本督放你自由，就算你這訊息再價值千金，本督也不可能會許你自由，平白給本督留下一個禍患。”
“曹督主放心，小女子雖是許家的人，但卻對許家沒有半點感情，心中只有對許家的恨意。”
不知想到了什麼，許妙彤忽然眼眶泛紅，凝聲開口。
“只有對許家的恨意？”
曹陌眯了眯眼，來了興趣：“說說看，為何？”
“回曹督主，小女子的母親乃是被許家家主強搶回府，在生下小女子不久後，母親便就撒手人寰，小女子雖然從小居於許家，但卻是日日受盡欺辱，時刻只想為母親報仇，並尋機脫離許家。”
“如今曹督主抄家許家，為小女子報得大仇，小女子心中只有對曹督主的感激之情，並無半點怨恨之意......”
許妙彤字字凝心，說得很是誠摯。
但曹陌顯然不可能相信她的一面之詞，起身走出大堂，命人叫來‘情報好手’盧一川，吩咐道：“拷問一下那些許家家眷，本督想知道堂內此女的身份，以及她和許家的關係如何。”
“是！”
盧一川領命而去，一刻鐘後，便再次折身而回。
“回稟督主——”
“此女母親乃是許家家主早些年搶回府的小妾，在此女五六歲時，便重病去世，此女居於許府期間，名為庶女，實為丫鬟，似乎並不受許府待見。”
“行，下去吧。”
曹陌揮了揮手，盧一川當即躬身告退。
待到盧一川離開後，曹陌這才又看向許妙彤，淡淡道：“本督可以答應和你做這個交易，但放你自由不太可能，一是不合大周律例，容易引人非議，二是你若真說出幕後主使是誰，你覺得，你一個弱女子還能有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