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曹陌提筆即墨,行雲流水般地開始書寫起來,老鴇子摸在懷裡紙張的手微微頓住。
原本她還在想,該怎麼將魚清漪寫好的詩篇交給曹陌。
雖然這樣做還是可能會令曹陌生疑,但顯然比直接給曹陌補錢,要來得合理一些。
以風雅文華獲得美人青睞,這是哪個男人都無法拒絕的雅事。
即便曹陌是一個太監,但看他對清漪美人那般感興趣,想來也應當不例外。
說不定待自己將魚清漪寫好的詩篇交給他,他還會以為,是清漪美人看上了他,特意為他更換的入閣方式。
可她沒想到,看這樣子,這狗太監竟還真會作詩?
在看到曹陌提筆即墨後,雪煙兒也是滿臉好奇,難不成自己的好相公,還真會寫詩?
瞬間,雪煙兒的小嘴就癟了下來,酸,真是太酸了!
好相公當著她這個好娘子的面,不僅要給別的女人花銀子,而且還要給別的女人作詩。
嗚嗚嗚,天理何在......
雪煙兒滿腹幽怨,可看著曹陌徐徐書寫在紙上的詩句,她卻是頓時愣住了。
本來以為曹陌能夠寫幾句口水詩,也就差不多了。
但現在,這是什麼玩意!
在雪煙兒的眼中,只感覺曹陌寫下的詩篇,都在隱隱發光......
不多時,曹陌便將一首完整的詩篇寫完。
在雪煙兒目瞪口呆的注視下,直接將紙張交給一旁的老鴇子。
按照剛才那名粉袍丫鬟所說的規矩,每個人作出的詩篇,都會經過那名粉袍丫鬟的手,念給眾人以及清漪美人聽。
一是為了不讓眾人的心血白費。
二是為了公平公正,以免有人質疑有見不得人的內幕安排。
“貴人請稍等......”
老鴇子接過曹陌寫好的詩篇,雖然她看不太懂,但再三默讀下來後,發現竟是遠比魚清漪交給她的那首詩篇優美得多。
招了招手,喚來一個侍女,讓她將這首詩篇去交給二樓的粉袍丫鬟。
不然,要是曹陌寫得狗屁不通,她也只能將魚清漪寫好的詩篇,給曹陌悄悄換上。
很快,侍女來到二樓閣臺,將手中的詩篇交給粉袍丫鬟。
“各位——”
“已經有公子先各位一步,作好了詩篇......”
粉袍丫鬟微微一笑,接過詩篇,看向大廳裡的眾人,朗聲宣佈。
“是誰啊?”
“這也太快了吧!”
眾人聞言,皆是投來好奇目光。
這怕是半刻鐘都還沒有過去,哪個傢伙,居然這麼快就作好了詩?
“這位公子是......”
粉袍丫鬟看到詩篇抬頭的署名,頓時一愣,但還是念道:“曹公公......”
曹公公,太監?
眾人皆是扭頭朝著曹陌的方向看來,畢竟在這大廳裡,也就只有曹陌和雪煙兒兩人,穿著一身太監的衣服。
沒想到這個蟒袍太監,居然還會作詩,而且還作得這麼快?
隨著眾人的目光投來,更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朝著粉袍丫鬟喊道:“快給我等念念,這位曹公公,作的是什麼詩?”
出聲之人,正是曹陌隔壁桌的那幾位身著書院學子服飾的富家公子。
他們也沒有想到,曹陌不僅會作詩,而且還作得這麼快。
要知道,以詩才聞名書院的張兄,此刻可是都還沒有開始下筆......
“好,奴婢這就給各位公子念來......”
粉袍丫鬟清了清嗓子,目光落在手中的詩篇上,脆生生的聲音徐徐響起:
“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灩灩隨波千萬裡,何處春江無月明。”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
“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
“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
“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可憐樓上月裴回,應照離人妝鏡臺。”
“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
“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閒潭夢落花,可憐春半不還家。”
“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
“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在粉袍丫鬟唸完全詩後,大廳裡已是一片寂靜。
雖然大多數來尋花問柳的富家公子,並不精通詩詞,但也聽得出來,這絕對是一首好詩!
沒想到那位曹公公,不僅真的會作詩,而且詩才還如此出眾!
啪嗒——
張元廷手裡的毛筆掉在桌上,眼中滿是不可置信。
這何止是好詩,這分明是一首足以傳唱千古的千古名篇啊!
雪煙兒直到此刻都還沒有回過神來,看到大廳裡眾人的反應,更是忿忿不平。
好相公不僅當著她的面,給別的女人作詩。
而且,竟還作了如此一首好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