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盛時的秦家村總共有兩百多戶人口,但現如今,只剩下一百出頭。
大部分都是一些青壯勞力被徵走後,再也沒有回來,因為沒有家眷,這些房子也就一直閒置起來。
所以秦明只用了很少的錢,就租下臨近的一戶空房,
找人將窗戶換上新油紙,又將房子打掃了一番後,基本就可以住人了。
……
接下來的兩日,秦明履行承諾,帶著穆大牛深入大山外圍的獵場。
他不僅僅是為了打獵,更肩負著傳授技藝的重任。
每一次踏入這片莽莽山林,都是一次實踐教學。
他教穆安辨識各種動物的足跡和糞便,判斷它們的種類、大小、去向和新鮮程度;指點他如何在隱蔽處挖掘大小深淺適中的陷阱,如何巧妙地在獸道上佈置堅韌的藤索套索;講解如何根據風向、水源和植被分佈,推測野獸的活動範圍和棲身之所。每一項技能,都是在無數次生死邊緣的搏殺中總結出的寶貴經驗。
回到村裡,訓練並未結束。秦明在自家後院專門豎起了一個結實的草靶。
每日傍晚,夕陽的餘暉中,便是穆安苦練的時刻。
他拉開秦明借給他的一張硬木獵弓,反覆練習瞄準、呼吸、撒放;又舉起打磨過的木柄長矛,一次次對著草靶奮力投擲,矯正姿勢,打磨發力技巧。
汗水浸透了少年的粗布衣衫,手臂酸脹發抖,他卻全然不顧,眼神裡只有專注和堅韌。
他深知,山中險惡,多一分本事,就多一分活命的把握。
穆安學得非常認真,每日從山上下來後,就來到後院練習射術,全然不顧身上的疲憊。
“吃飯吧。”
範娘將做好的飯菜端到院子的石桌上,臉上帶著幾分笑容。
這兩日雖然沒有打到特別值錢的獵物,但兔子山雞卻打到不少,以至於家裡的肉食非常的富裕,根本就吃不完。
“謝謝嫂子!”
看著滿桌的豐盛肉食,穆大柱頓時雙眼放光。
練武之人對伙食要求是很高的,尤其是肉食。
“砰!”
一聲悶響,院門被粗暴地撞開。
幾名身著縣衙號衣、腰挎鐵尺長刀的捕快,如狼似虎般闖了進來,瞬間打破了小院的寧靜。
為首一人身形壯碩,臉色陰沉,目光瞬間鎖定了石桌旁的秦明。
“你可是秦明?”
捕頭的聲音冰冷,帶著不容置疑的官威。
秦明心頭猛地一沉,一種強烈的不祥預感瞬間攫住了他。
他緩緩站起身,迎著捕頭逼人的目光,沉聲道:“在下正是秦明。不知諸位差爺有何見教?”
“哼!”捕頭嘴角勾起一絲殘酷的冷笑,根本不回答,大手一揮,“綁了!”
身後如狼似虎的捕快立刻如餓虎撲食般衝上,翻出粗麻繩就要往秦明身上套。
“等等!”
秦明強壓怒火,身體微微繃緊,但並未立刻反抗,他厲聲質問,“敢問差爺,秦某身犯何罪?光天化日之下,為何無故綁人?總要有個說法!”
“說法?”
捕頭嗤笑一聲,眼神像在看一個死人,“到了縣衙大牢,自有天大的說法等著你!現在,給我老實點!”
秦明心念電轉,腦中閃過那張緝捕“餘孽”的告示。難道……?
他迅速從懷中掏出那枚象徵著臨時差役身份的腰牌,用力擲向捕頭:“我也是本縣衙門的差役!腰牌在此!差爺請查驗!”
秦明連忙從身上取下一塊腰牌,扔給了領頭的捕快。
“差役?好個吃裡扒外的東西!當差犯法,罪加一等!”
領頭的捕快接過牌子看了一眼後,隨即冷笑了一聲。
全縣不在編的差役足足有數百人,地位相比與編制的捕快要低很多。
所以這鋪頭根本就不會把這種臨時的差役放在眼中。
下一刻,秦明就被兩個捕快五花大綁。
範娘臉色煞白,手中端著的湯碗“哐當”一聲摔在地上,湯汁四濺。
穆安怒目圓睜,下意識就要撲上來。
“都不要管我!”
秦明呵斥了穆安一聲。
“可是師傅……”
“你們放心,多半是個誤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穆安想要動手,卻被秦明一個嚴厲的眼神死死釘在原地。
“帶走!”
隨著領頭差役一聲令下,秦明就被押著離開了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