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白狐這種動物,基本是可遇不可求的東西,上次能擒獲一隻,簡直堪稱運氣逆天。
曹豹看著那靈巧的鹿影消失在林間,惋惜地咂了咂嘴。
好幾兩銀子啊……就這麼溜走了。
但他明白,在這危機四伏的深山裡,秦明的權威不容置疑。他壓下心頭的躁動,繼續前行。
三人一路披荊斬棘,接連翻過了七八個山頭。
到了這個時候,曹豹和穆安已經開始跟不上秦明的腳步了。
秦明見狀,索性找了一處河邊的空地,稍作休息。
仨人喝了口水,啃了幾口肉乾後,繼續向著深山進發。
黑山縣的十萬大山可謂是名副其實。
在秦明前身的記憶中,幾乎從來沒有誰真正達到過群山的中央。
前面的山巒一座接著一座,好像永無止境一般。
就連穆安和曹豹在樹幹上劃做記號的刀子,都開始出現捲刃,以至於有時候三人不得不停下來磨刀。
從早上,一直到太陽落山,三人始終沒有看到任何老虎的蹤影。
無奈之下,三人只得找了一處半山腰的空地,準備露宿於此。
“師傅,乾脆咱們給縣衙多送一些上好的獸皮的了,這老虎實在是難尋……”
此刻穆安的心情異常的失落,他也是沒有想到,在深山行進了這麼遠的路途,居然連老虎的一絲蹤影都沒有看到。
“縣城的那些老爺們,怎麼可能會看上那些尋常的皮貨?”
曹豹語氣帶著幾分不屑,說道:“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這幫蛀蟲,個個吃得腦滿腸肥。別說縣令,就是那些跑腿的衙役、管事的師爺,一年下來,撈個千把兩銀子也是家常便飯……”
“那你以前好歹也是個百戶,為何現在會流落至此?”
秦明微笑著問道。
和曹豹相處時間越長,秦明就越發覺得這個曹豹有些意思。
此人雖然身材長相都相當的彪悍,但實際上,有時候卻像女子一般的細心。
閒暇時候,最拿手的就是拿起針線,對衣褲縫縫補補,而且這針線活的技術,和範娘相比,也不逞多讓。
吃飯的時候,更是連一粒米都不浪費,哪怕是掉落在了地上,也會拾起填入口中。
當然,這可能也和他所在的北境條件艱苦養成的習慣。
“咱他孃的就是個天生的賤骨頭,窮命一條!總想著不能讓跟著咱的弟兄們凍著餓著,有點好處恨不得掰成八瓣兒分下去!可邊軍裡那些當道的,有一個算一個,哪個不是吃人不吐骨頭的豺狼?”
曹豹嘆了口氣,說道:“有時候也恨自己心腸不夠硬,不夠黑。要不憑老子的本事和軍功,何至於只混得一個百戶?還被一腳踢到北邊那鳥不拉屎的破驛所喝西北風!”
“人各有命,習慣了便好。”
秦明是絕對相信曹豹這番話的。
否則的話,當初那晚趙二牛不會挺身救他,曹豹也不可能讓那麼多的手下跟著他一路逃到這黑山縣。
“我去解個手。”
曹豹這個時候站起了身子,向著旁邊的草叢走去。
只是他剛準備解開腰間的麻繩,卻猛然發現前方十多米處,一雙吊睛正盯著自己。
下一刻,一道白影猛地撲了過來。
“嗬!”生死關頭,曹豹全身的筋肉驟然繃緊如鐵石。
他喉嚨裡爆出一聲短促的嘶吼,雙腳猛蹬地面,身體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向右側狼狽卻迅捷地翻滾,同時,左手那面沉重的黃楊木圓盾被他在翻滾中瞬間掄起,堪堪擋在了身前要害。
“砰!”
隨著一聲悶響,粗壯的虎爪撕裂蒙皮,深深嵌入盾面,恐怖的力量瞬間將其砸得四分五裂,木屑飛濺!
曹豹整個人直接飛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