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半夜,徹底精疲力盡的兩人才昏昏然睡去。
而到了第二天早上秦明醒來的時候,卻發現床邊的範娘已經不在了。
“吱呀。”
房門開啟,範娘端著飯菜,雙腿有些蹣跚地走了進來。
“範娘我來!”
秦明見狀,立刻從床上跳了下來。
只是他一下床,感到胯下一陣清涼,這才發現自己沒穿褲子,於是連忙拿起褲子穿了起來。
“夫君,吃飯吧,我還給你做了一些乾糧,山上的時候帶上。”
範娘下意識地瞅了一眼,臉上閃過一抹羞澀。
無論如何,這對小夫妻也算是圓房了。
看到範娘走路有些吃痛的樣子,秦明心頭一陣內疚。
昨天他用的力氣確實大了點,如果當初輕一點的話,範娘也不至於現在這個樣子。
可是看範孃的神色,小丫頭似乎還是面帶幾分喜悅的。
秦明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作為一個男人,當務之急是賺錢養家餬口。
和範娘一起吃過早飯後,秦明帶著裝備開始出發。
根據縣衙捕頭錢江提供的線索,秦明的第一個目標是距離秦家村十多里外的穆家寨。
就在月餘之前,這個依偎在莽莽山林邊緣的寨子,遭遇了黑熊的反覆襲擾,甚至釀成了慘劇。
據錢江所言,那畜生已下山三次,咬死咬傷牲畜無數,更可怕的是,它直接造成了兩人慘死熊口,三人重傷的慘禍。
恐懼如同瘟疫般在寨子裡蔓延開來。
如今的穆家寨到了夜裡,更是連一絲燈火都不敢點亮,唯恐引來那索命的煞星。
整個寨子籠罩在一種令人窒息的死寂和恐懼之中。
秦明騎著馬,沿著蜿蜒的山間土路,向著穆家寨的方向小跑而去。
馬蹄聲在寂靜的山谷間顯得格外清晰。
不多時,穆家寨那低矮的、由粗大樹幹釘成的柵欄圍牆便出現在眼前。
整個寨子規模比秦家村要小,約莫百來戶人家,依著一片陡峭的山坡錯落而建,房屋多是簡陋的土坯茅屋。
寨門緊閉,柵欄上可見幾處修補的痕跡。
秦明在寨門外勒住馬,高聲喊道:“寨子裡有人嗎?我是縣衙派來的獵戶!”
過了好一會兒,緊閉的寨門終於被開啟。
一個鬚髮皆白、滿臉愁容的老者被幾個同樣面帶懼色的老人和婦人簇擁著走了出來。
“你……你是官府派來獵熊的獵戶?”老者上下打量著年輕的秦明,目光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驚訝和更深重的憂慮。
“是的,老人家。我叫秦明,是秦家村的獵戶。”
秦明翻身下馬,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沉穩可靠。
“咱們就你一個人啊?”老者踮起腳,滿懷希望地向秦明身後張望,
“其他人呢?官爺們還在後面吧?”
“就我一個人,沒有別人。”秦明微笑著搖搖頭,將韁繩拴在旁邊的木樁上。
此言一出,圍攏過來的幾個村民臉色瞬間變得更加難看。
老者更是眉頭緊鎖,“小夥子!那黑瞎子可不是鬧著玩的!足有四五百斤重,皮糙肉厚得像穿了鐵甲!莫說是你一個人,就算十幾條精壯漢子,拿著刀槍棍棒,也未必能降得住它!而且……”
老者的聲音壓低,帶著恐懼,
“那畜生狡猾得很,在密林裡神出鬼沒,我們組織了人手搜了好幾次,連它的窩在哪都摸不著!那山裡不光有它,還有狼群、野豬,處處都是要命的玩意兒!你一個人進去,別說獵熊,能囫圇個兒地回來,都是山神爺保佑了!”
“老人家您放心。”
秦明語氣堅定,試圖打消他們的疑慮,“我自小就跟著父親在山林裡摸爬滾打,鑽林子打獵是吃飯的本事,對付這些畜生,心裡有數。”
他拍了拍腰間的斧頭和背上的角弓。
“那……那你以前可曾獵到過熊?或者大野豬也行?”
老者急切地問,這是衡量一個獵戶實力的關鍵。
秦明沉默了一下,坦誠地搖搖頭:“沒有。熊……確實沒獵過。”
“……”
人群瞬間陷入一片壓抑的死寂。失望和更深的恐懼如同實質般瀰漫開來。有人已經開始搖頭嘆息。
“你們只需要告訴我這熊每次下山的方位,以及他的體型,另外再借我一些工具就行。”
秦明直接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