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門。”
他的語氣裡,已經帶上了幾分教訓的意味。
“您為何,非要執著於一個乳臭未乾的黃口小兒?”
“老夫已經說得很清楚,他絕無可能是煉丹之人!”
“丹道之論,老夫以丹堂之名作保!絕不會錯!”
他的聲音中滿是自信。
“你的丹道之論,我信。”
玄陽真人走到了他面前,語氣平靜。
“但是,我剛從暗堂中,得到了另一份情報。”
“這份情報,與丹道無關。”
錢伯庸一愣。
與丹道無關?
玄陽真人看著他,緩緩說道。
“就在數日前。”
“林修遠,去了一趟多寶閣。”
錢伯庸臉上露出淡然的表情。
“新弟子初來乍到,去多寶閣兌換些修煉所需,再正常不過。”
玄陽真人搖了搖頭。
“他不是去兌換。”
“他是去......出手東西。”
錢伯庸的眼神,終於起了泛起波瀾。
一個剛入門的弟子,還是來自凡俗界,能有什麼東西值得去多寶閣出手?
“他出手了什麼?”
錢伯庸下意識地問道。
玄陽真人沉默了片刻,然後他抬起眼。
“符籙。”
“他出手了......幾百張,二品高階符籙。”
話音落下。
錢伯庸臉上的所有表情,在這一瞬間,轟然凝固。
“掌門,您剛才說什麼?”
“几几百張?”
“二品......高階?”
玄陽真人靜靜地看著他,沒有重複。
但他的眼神,已經說明了一切。
錢伯庸的呼吸,猛地變得粗重起來。
“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一個煉氣期弟子,他從哪裡弄來幾百張高階符籙!”
“就算是宗門真傳,也不可能有如此身家!”
他無法接受。
玄陽真人嘆了口氣。
“多寶閣的執事,親自驗的貨。”
“每一張,都貨真價實。”
“而且......”
玄陽真人加重了語氣。
“那些符籙,靈力嶄新,氣息純粹,是新近才繪製而成的。”
“並且,手法、氣息,同出一源。”
“也就是說......”
玄陽真人盯著他,說出了一個最可怕的推論。
“那些符籙,全是他一個人,畫的。”
錢伯庸的身體,劇烈地一晃。
他喃喃自語。
“符籙......制符。”
他的腦子,一片轟鳴。
作為丹堂之主,他或許不懂制符的精妙手法。
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件事。
制符,與煉丹,在某個最核心的層面上,是共通的!
錢伯庸猛地抬起頭,眼中佈滿了血絲,死死地盯著玄陽真人。
“掌門!制符,尤其是繪製高階符籙,需要將神識凝聚成筆,在符紙上刻畫靈力迴路!”
“其過程對神識的消耗與操控精度,絲毫不亞於煉丹!”
玄陽真人點了點頭。
“我明白。”
“你不明白!”
錢伯庸的聲音陡然變得尖銳!
“幾百張!是幾百張啊!”
“這需要何等龐大,何等恐怖的神識儲量!”
他激動地揮舞著手臂。
“就算是築基期的符師,想要在短時間內繪製出這麼多高階符籙,都會被活活榨乾,心神受損!”
“他一個煉氣期的少年......”
他說不下去了。
因為他想起了自己剛才在大殿上,信誓旦旦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