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淒厲的嘶吼，劃破山林。
癱在地上的張宇，渾身一個激靈。
他猛地抬起頭，佈滿血絲的雙眼，看向陳長生。
陳師兄......在叫我？
他......他還有辦法？
一定是的！
陳師兄是核心弟子，是陳家的天才！
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敗了！
一定還有底牌！
他叫我，是需要我配合他施展什麼絕殺秘術！
一瞬間，求生的慾望，如野草般瘋長。
恐懼被壓下，希望重新佔據了高地。
“陳師兄！”
張宇嘶聲回應，聲音顫抖。
他手腳並用，從地上狼狽地爬起。
也顧不得身上的劇痛。
連滾帶爬地，朝著陳長生的方向衝去。
“師兄！我來了！”
“你要我做什麼！”
他衝到了近前，臉上甚至擠出了討好的笑容。
然而。
他沒有等到任何指令。
迎接他的，是一道冰冷的血色刀光。
刀光，從他完全沒有預料到的角度撩起。
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來不及反應。
他只看到，陳長生原本瘋狂的臉，此刻......竟只剩下一種詭異的平靜。
嗤。
一聲輕微的聲音。
張宇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他感覺自己的身體，好像變輕了。
不對。
是他的視線，正在不受控制地......旋轉......下墜。
他看到了陳長生冷漠的臉。
看到了不遠處，如山嶽般靜立的身影......蘇沐。
然後......
他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體。
穿著清元宗外門弟子的服飾，脖頸處，空空如也。
一個猙獰的血洞，正向外狂湧著溫熱的液體。
這是......我的身體？
這個念頭，是他留存於世的最後一個意識。
噗通。
一顆大好頭顱，滾落在地。
雙眼圓睜，死不瞑目。
無頭的屍身，晃了兩晃，重重倒下。
蘇沐的眉頭，皺得更深了。
他看著屍體，又將目光，緩緩移回到陳長生的身上。
此刻的陳長生，已經站了起來。
嗜血魔蝠劍，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中。
張宇脖頸中噴出的鮮血，化作一道道血線，被魔劍貪婪地吸食。
隨著血液的湧入，陳長生胸口恐怖的塌陷，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恢復。
他乾癟的手臂，重新變得飽滿。
邪祟的魔氣，比之前，強盛了十倍不止。
“你入了魔？”
蘇沐的聲音，依舊平淡，聽不出喜怒。
聽到這句話，陳長生緩緩抬起頭。
他漆黑的瞳孔中，倒映著蘇沐的身影。
“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放聲狂笑，笑聲中充滿了癲狂的快意。
“魔？”
陳長生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
“林修遠，你錯了。”
“這個世界，哪有什麼仙，哪有什麼魔？”
他的聲音變得低沉。
“所謂正道，不過是勝利者的粉飾。”
“所謂魔道，不過是失敗者的汙名。”
他將嗜血魔蝠劍高高舉起，滾滾魔氣在他身後翻湧，化作一尊猙獰的魔神虛影。
他的黑髮，無風自動，狂亂舞動。
“這力量！多麼美妙！”
“我能感覺到，它在我的四肢百骸中流淌！”
“只要擁有了絕對的實力，我！就是天！”
“我！就是唯一的尊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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