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何等符法?
蘇沐一時間,竟將來意與質問,都拋諸腦後。
他眼中只剩下那枚在空氣中漸漸凝實的血色符印。
以及白若雪那專注而認真的側臉。
他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種制符手段,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此.......此為何法?”
蘇沐的聲音狐疑地問道:“為何.......為何不用毫筆?”
白若雪指尖最後一筆落下。
血色符印驟然光芒大盛,隨即又迅速內斂。
一枚散發著恐怖氣息的血色符籙,靜靜懸浮在空氣中。
聽到蘇沐的問話,白若雪轉過頭。
臉上露出一抹嬌俏的笑容。
她伸出另一隻手,抬手便在蘇沐的腦袋上,輕輕彈了一下。
“咯咯。”
清脆的笑聲,如銀鈴般悅耳:“小師弟,你可真呆。”
“符籙之法,本就是溝通天地靈氣,引動法則之威的手段。”
“其根本,在於‘通靈’二字。”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些認真的意味:
“符籙,最早可是上古禁忌之術。”
“你見誰與人搏命廝殺,千鈞一髮之際,還得慢悠悠地取出一支筆,再鋪開一張紙,研好墨,才開始畫符?”
蘇沐聞言,身體微微一震。
這話,如同一道驚雷,在他腦海中炸響。
是啊!
前世龍虎山,雖也講究符筆、符紙、硃砂等物的品質。
但更多的是一種儀式感,一種對天地敬畏的傳承。
可若論實戰,論便捷,論威力.......貌似這樣真的更便捷!
白若雪沒管蘇沐的訝然,繼續說道:
“所謂符筆,不過是輔助引導靈力的工具。”
“而符紙,卻是承載符文靈力的介質。”
“當你自身對天地靈氣的感悟足夠深刻,當你的神魂之力足夠強大.......”
“萬物皆可為筆,虛空亦可為紙!”
“甚至以身化符,言出法隨,也未嘗不可。”
白若雪的聲音不高,卻字字珠璣,敲擊在蘇沐的心坎上:“正所謂,溝通靈氣,引天地之威。”
“自然是怎麼方便怎麼來,怎麼威力大怎麼來!”
“拘泥於形式,反而落了下乘。”
蘇沐怔怔地看著白若雪。
看著她指尖那枚尚未消散的血色符籙。
一種全新的認知,在他心中緩緩開啟。
原來.......符籙還可以這樣!
這與他前世龍虎山所學,既有相通之處,卻又在理念上,有了顛覆性的突破。
不再是單純的“術”,更像是一種“道”的體現。
以血為引,溝通自身與天地。
這種方法,霸道,直接,卻又蘊含著某種本源的至理。
蘇沐眼中閃過一絲明悟。
他彷彿看到了符籙一道,更為廣闊,更為強大的前景。
“多謝.......小....師姐指點。”
蘇沐深吸一口氣,真心實意地說道。
這一刻,
他對白若雪的身份的懷疑,似乎都淡了許多。
能說出這番道理,能展露出這等手段之人,絕非尋常。
白若雪見他神情,滿意地點了點頭。
“孺子可教也。”
她屈指一彈,懸浮的血色符籙,便化作一道紅光,沒入她的指尖,消失不見。
就像是從未出現過一般。
蘇沐回過神來。
正想再追問一些關於這種符法的事情。
抬起頭。
卻驚訝地發現。
身旁的青石上,已是空空如也。
白若雪,再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