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一摞一摞地，碼放在桌面上。
起初，只是一小堆。
很快，堆積成了一座小丘。
最後，寬大的紫檀木桌，竟被堆得滿滿當當！
一座由符籙堆砌而成的小山，就這麼突兀地，出現在了所有人面前。
整個雅間，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要從眼眶裡瞪出來了。
他們死死地盯著符山。
喉結滾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許易臉上的溫和笑容，徹底僵住。
就連一直閉目養神的閣老，此刻也豁然睜開了雙眼，眸中精光爆射！
蘇沐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他抬起頭，目光依舊淡漠。
他看著臉色變幻不定的陳青青和許易緩緩開口說道：
“這些夠不夠？”
這……這……
人群中，有人倒吸一口涼氣，聲音都在發顫。
“那得有多少張符籙？”
“起碼上萬張了吧？”
“何止！你看厚度和體積！兩三萬張都有可能！”
“我的天就算全是最不值錢的一品下階符籙，一張按市價五十靈石算，上萬張，也是五十萬靈石！”
“不！你們看！符籙上蘊含的靈光！絕對不止一品！裡面絕對混雜了大量的二品符籙！”
一名修士，指著符山，驚駭地叫道。
“一張二品下階符籙，價值就在五百靈石以上！若是中階，上千！高階，數千！”
“這……這一堆，價值何止一百萬靈石！”
“三百萬？五百萬？！”
“這他媽是把一箇中型宗門的符籙庫給搬空了嗎？！”
所有人看向蘇沐的眼神，都變了。
而人群中央，許易已經徹底傻了眼。
別人只看到了靈石。
而他，身為神符道門的準聖子，看到的，是比靈石恐怖一萬倍的東西！
繪製符籙，不是大白菜，也不是有材料就能畫！
需要耗費海量的，無法用靈石衡量的——心神！
他許易，為何能成為準聖子？
就是因為他神魂天生強大，繪製符籙的水準，遠超同階。
可即便如此。
為了繪製方才一張驚豔全場的上品三品招雨符。
他閉關準備了半月，沐浴焚香，將精氣神調整到巔峰。
最終，依舊耗盡了所有心神，才堪堪成功。
畫一張，便需休整數日。
可眼前這座符山……
讓他來畫。
沒有個一年半載，根本難以做到！
一年半載！
許易的心，在瘋狂地顫抖。
他不是傻子。
他猛地抬頭，死死地盯住蘇沐心中思緒翻飛。
一個隨手就能掏出這麼多符籙的人。
他背後，站著的，會是什麼？
一個隱世的符道大宗？
還是一位返老還童的符道巨擘？！
許易看著蘇沐過分年輕，甚至帶著稚氣的臉。
一個荒謬的念頭，在他腦海中轟然炸開。
他……見一個看上去不過十七八歲的少年，這等手筆，這等底蘊，這等氣度！
這分明是就像一個披著人皮的怪物！
冷汗……瞬間浸溼了許易的後背。
他終於明白，林凡之前皇上不急太監急，究竟是什麼意思了。
人家，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裡！
而自己卻像個小丑一樣，上躥下跳，自取其辱！
許易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強行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他臉上的僵硬，緩緩融化。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凝重。
他對著蘇沐，緩緩地，拱了拱手。
“這位……道友，方才是許某，有眼不識泰山。”
“多有冒犯，還請道友……見諒。”
態度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