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感覺自己墜入了無邊的絕望深淵，不甘、怨恨……無數負面情緒咬著他的神魂。
要將他徹底同化，拖入永恆的寂滅！
混沌金丹的光芒在急速黯淡，平衡即將崩潰。
生死一線。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溫潤平和的清冷女聲，驟然在蘇沐瀕臨崩潰的識海中響起：
“痴兒！道隕非終，寂滅非燼，萬載空恨，不若薪火相傳。”
隨著聲音落下。
自蘇沐頭頂百會穴轟然灌入，強行鎮壓住暴走的寂滅之力。
穩住了氣海中那枚即將潰散的混沌丹影。
柳清月的身影，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寒玉臺上方。
她玉指輕點蘇沐眉心，浩瀚靈力源源不斷注入。
清冷的眸光穿透蘇沐混亂的識海，落在那股狂暴的寂滅殘念之上。
“凌霄祖師，您的道，並未斷絕。”
柳清月的聲音帶著嘆息，更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然。
“此子承您衣缽，走寂滅之路，卻已見新生之機！”
“您的恨，您的憾，當化作他前行的薪火，而非拖他入深淵的枷鎖，散！”
隨著她最後一聲清叱，那灌入蘇沐體內的溫潤靈力驟然化作無數玄奧的符文。
符文流轉，帶著淨化安撫的力量，強行將那滔天的負面情緒剝離。
蘇沐只覺識海中那撕裂般的劇痛驟然減輕，冰冷的絕望感退去。
他猛地睜開眼，看到的是柳清月那張近在咫尺，清冷依舊卻帶著不易察覺關切的絕美容顏。
“師……師尊。”
蘇沐聲音嘶啞。
“凝神，歸引！”
柳清月聲音清冷，不容置疑。
蘇沐不敢怠慢，立刻收斂心神，配合著混沌金丹之力，將體內殘餘的寂滅之力緩緩導回正軌。
灰紅丹影的光芒重新亮起，旋轉也漸漸恢復平穩。
良久，柳清月收回手指，浩瀚的靈力隨之斂去。
她看著氣息逐漸平復、但臉色依舊蒼白的蘇沐，清冷的眸中閃過複雜：
“凌霄祖師的道隕殘念，深藏劍骨本源，非金丹大成，難以徹底煉化。”
“你強行引動混沌之力，觸及了它。今日若非我及時趕到……”
她頓了頓，沒有說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弟子……魯莽，謝師尊救命之恩。”
蘇沐心有餘悸，恭敬行禮。
方才那一刻，他真切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
柳清月微微頷首，目光落在蘇沐氣海那枚灰紅丹影上。
沉默片刻，才緩緩道：
“混沌金丹……寂滅為基，焚天為引，生死熔爐中鍛出的造化。此道前無古人，兇險莫測。”
“你既已踏上此路，便需謹記，力量源於心，而非源於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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