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唇輕啟，聲音裡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
鎏金髮釵垂落的珠串輕晃，在夕陽下投出細碎光斑，恰似她眼中浮動的、施捨般的同情。
寧榮榮翡翠般的瞳孔微微收縮，指尖的七寶琉璃塔不自覺地傾斜了幾分。
夕陽的餘暉透過林間縫隙，在她精緻的面容上投下斑駁光影，襯得那抹驚訝愈發鮮明。
“你來這裡做什麼？”
寧凡白衣上沾著幾片枯葉，聞言只是淡淡抬眸。
林間穿堂風掠過，將他額前碎髮吹得微微揚起，卻吹不散眼中那潭死水般的平靜。
“好像不關寧小姐的事吧。”
每個字都像冰錐般刺出，在暮色中泛起森然寒意。
“你——”寧榮榮纖指猛地攥緊裙角，七彩琉璃光暈在塔身劇烈波動。
她突然瞪大眼睛，像是發現了什麼荒謬之事：“你一個廢武魂，竟然也修煉到了魂師？”
“沒想到，你竟然也修煉到了十級？”
寧榮榮再度驚訝道。
一旁的塵心負手而立，如霜的劍氣在周身流轉，目光淡漠地掃過寧凡，彷彿在看一隻微不足道的螻蟻。
區區廢武魂能修煉到魂師，確實令人意外。
但也僅此而已了。
塵心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波動，旋即恢復成萬年寒冰般的冷漠。
這個被宗門拋棄的廢物，此生註定止步於此。
此生再也不會有半點精進了。
他永遠也不會知道，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寧凡，體內奔湧的魂力早已突破三十級大關。
“只是——”
寧榮榮突然輕笑，
“你一個廢武魂，想要如何獵殺魂獸？”
她歪著頭，翡翠般的眸子裡滿是戲謔，就像貴族小姐在觀賞馬戲團的猴子表演。
“這就不勞寧小姐費心了。”寧凡平靜回應道。
“呵......”
寧榮榮突然輕笑，
“我差點忘了，你這種廢物，也只能在這種低階魂獸區碰碰運氣了。”
“榮榮。”
塵心微微皺眉，聲音如寒潭墜冰，
“尋找魂獸要緊。”
寧榮榮卻充耳不聞，她上前一步。
“知道嗎？”
她突然俯身，帶著花香的吐息拂過寧凡耳畔，
“每次看到你，我都覺得噁心。”
寧凡面上依舊平靜。
他能清晰看到寧榮榮眼中那毫不掩飾的厭惡，就像在看什麼骯髒的東西。
“你以為自己還是那個天才？”
寧榮榮的聲音陡然拔高，在寂靜的林間格外刺耳，
“一寶琉璃塔的廢物，也配用這種眼神看我？”
寧榮榮卻越說越激動，翡翠般的眸子裡燃起一簇怒火：
“知道我為什麼會拋棄你嗎？”
她猛地揚起手中的七寶琉璃塔，七彩光暈將寧凡蒼白的臉色映照得格外清晰：
“因為我的七寶琉璃塔——”
她一字一頓道，每個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錐，
“只能用來輔助強者！”
“而你——”
寧榮榮紅唇勾起一抹殘酷的弧度，
“永遠都不可能成為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