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寧凡盤坐於床榻之上，瑩白帝塔懸浮於掌心，紫金魂力如星河般在經脈中流轉。
忽然——
窗欞無聲洞開，一縷森冷月光斜照而入。
寧凡驟然睜眼，只見一道灰白身影如鬼魅般立於窗前，蛇矛鬥羅的灰白長髮在夜風中微微飄動，手中蛇矛吞吐著幽芒，矛尖泛著刺骨寒光。
“寧凡。”
沙啞的聲音如同砂紙摩擦，帶著封號鬥羅獨有的壓迫感。
“我家小姐要見你。”
寧凡眸光微閃，並未多言，起身跟隨蛇矛鬥羅離開。
兩人身形如電，掠過重重屋脊，很快便來到城外一片幽深的森林。
月光被茂密的樹冠切割成細碎的光斑，灑落在林間空地上。
千仞雪背對而立，暗金色華服如水銀瀉地，燦金長髮在月色下泛著冷冽的銀輝。
她緩緩轉身，絕美的容顏在月光中明滅不定，眸光如淵，凝視著寧凡。
“你來了。”
聲音清冷如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寧凡看到了千仞雪，目光平靜道：“殿下深夜約見，想必是有要事？”
千仞雪平靜道：“你是一個聰明人，不如猜猜，我想要和你談什麼？”
寧凡眸光微閃，平靜道：
“或許......”
他聲音低沉，驚起幾隻夜棲的飛鳥，
“是我這兩年太過高調，引起了某些大人物的關注。”
千仞雪忽然輕笑，笑聲似銀鈴搖碎一池星輝。
她轉身時，月光為側臉鍍上鋒利的剪影——
“你果然聰明。”
“和你說話，倒是省了我不少力氣。”
她突然俯身，帶著龍涎香的吐息拂過寧凡耳畔：
“但你可知——”
聲音陡然轉冷，如寒冰刺骨：
“寧風致那個老狐狸，得不到你，他就想要毀了你，他竟將你告到了雪夜大帝面前！”
“咔嚓！”
寧凡腳下枯枝應聲而斷。
帝塔在掌心劇烈震顫，紫金光暈如潮水般漫過周身枯葉，將方圓三丈內的落葉盡數碾為齏粉。
“哼！”
“好一個......七寶琉璃宗。”
他聲音平靜得可怕，一雙眼睛在月光下泛著森冷寒光。
月光之下，寧凡的眸光如寒潭般幽深。
“呵……”
寧凡唇角微揚，眼底卻是一片冰冷。
寧風致，七寶琉璃宗宗主，世人眼中儒雅謙和、風度翩翩的君子。
可寧凡比誰都清楚——
這不過是一張精心編織的偽善面具！
七寶琉璃宗，號稱“天下第一輔助宗門”，自詡仁義無雙，可背地裡呢？
對天才極盡拉攏，對“廢物”棄如敝履！
對強者卑躬屈膝，對弱者冷眼相待！
對盟友虛與委蛇，對敵人暗藏殺機！
還有寧榮榮！
寧凡腦海中浮現寧榮榮那張嬌蠻的臉。
她可以為了“帝君”放下大小姐的驕傲，死纏爛打，甚至不惜低聲下氣地討好。
可對曾經的“寧凡”呢？
當他天賦卓絕時，她像條尾巴一樣黏在他身後。
當他淪為“廢物”時，她連一個眼神都吝嗇給予！
“這就是七寶琉璃宗的‘仁義’？”
寧凡冷笑。
寧風致的手段，更是虛偽至極！
表面上溫文爾雅，實則步步算計！
嘴上說著“惜才”，背地裡卻早已將人劃分三六九等！
對“帝君”，他許以重利，甚至不惜讓劍鬥羅親自指點。
可若“帝君”拒絕呢？
他轉身就能告到雪夜大帝面前，試圖借帝國之力施壓！
“呵……好一個‘仁義君子’！”
寧凡眸光漸冷。
相比之下，武魂殿反而顯得“坦誠”得多。
他們不掩飾野心，不偽裝仁義。
他們明碼標價，強者為尊。
他們給資源、給地位、給未來，甚至千仞雪都來親自招攬！
“至少，武魂殿不會虛偽地標榜自己‘仁義無雙’。”
寧凡緩緩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原著中的種種細節。
寧風致對唐三的拉攏，何嘗不是步步算計？
他對武魂殿的忌憚，又何嘗不是權衡利弊後的選擇？
他口口聲聲“為了宗門”，可實際上，他不過是在維護自己的利益！
“偽君子，比真小人更令人作嘔。”
寧凡睜開眼，眸光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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