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債主也沒做絕,給了他們五天的時間去籌錢。”
“我那個時候還小,但也記得我母親帶著我挨家挨戶的去找親戚去求人,就這樣東拼西湊,再加上把房子做了抵押,只籌到了八萬多塊錢。”
“那個男人說剩下的他來想辦法,他仔細想過從開始打牌到現在都是他們設的套,都怪自己傻,被他們一步步帶到溝了。”
說到這裡。
李妍臉上露出了不加掩飾的狠意。
這是蘇雲舟第一次在她臉上見到這種表情,這是對一個人厭惡到極限才會生出神態。
“我和母親都以為他拿著這沉甸甸的八萬塊會去把賬平了,我們能夠重新開始生活。”
“可...我們等了一晚上,他也沒回家,直到第二天有警察上門說他捅死了一個人,現在已經跑路了,找我們家屬來調查情況。”
聽到這裡。
蘇雲舟的眼中閃過驚訝之色,不也想,也能猜到接下來會發什麼,有這樣的人當父親。
難怪會....
誒!
有時候人生就是這樣,一步錯,步步錯,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
這可不是一句玩笑話。
而且奢望一個如朽木不可雕也的人去改變,那也近乎不可能。
可沒想到接下來,李妍口中講述的事兒,更讓他氣憤不已。
“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他沒逃多久就被抓了,那個債主也沒搶救過來。”
“他去坐牢,我們在流言蜚語滿天飛的小鎮上呆了一段時間後,母親帶我改了姓,離開了小鎮,投奔她在榕城的一個朋友。”
“方阿姨真的是個很好的人,她是母親小時候的同學,瞭解我們的經歷後,儘可能的幫助我們,我在榕城上學,也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了柳依依。”
李妍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講述道,“那段時間很苦,我媽為了供我上學,為了照顧我,一人要幹幾份工作,什麼苦活累活都幹。”
“但日子也算漸漸的過上了正軌,我慢慢長大,幾乎都忘記了那個人的存在,可就在我剛讀高三那一年。”
“那天晚上我回到家,那個男人又出現了。”
“他和我記憶裡的完全是兩個人,他臉上寫滿了滄桑和疲倦,動作和神情也變得唯唯諾諾起來。”
“他苦苦哀求,說他對不起我們母女,說他當年不該那麼衝動,說......”
“最後母親心軟,暫時收留了他,他也表現的很好,可這一切都是他的偽裝。”
李妍咬緊牙齒道,“他不知道在哪兒認識了些狐朋狗友,隔三差五就往家裡帶,有個人甚至趁著我睡著,還動手動腳,還好被我母親發現。”
“從哪件事兒後,母親也徹底絕望了,讓他滾,可他就賴在這兒說什麼都不走,還說我是他生的,你不管我,就讓女兒管我,老子就算死也要拖著你們倆。”
“他抓到了母親的軟肋,我又馬上要高考,母親為了我只能忍氣吞聲,可他卻變本加厲。”
李妍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雙手握緊骨節發白,“他開始酗酒,天天找我媽拿錢出去玩,喝的高興了就嬉皮笑臉幾句,喝的不高興了就大發雷霆,對我們各種動粗。”
“有一天,我忍不住了,與醉醺醺的他爆發了激烈的爭吵。”
說到這兒,李妍撩開側方的頭髮,露出了一條狹長的傷疤,“這是他那天打的,後來母親帶我去了醫院包紮,又買了我最愛吃的水果,她說‘媽媽對不起你,以後你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當時我還不懂的那句話的含義,直到現在我才知道母親她......”
李妍說著說著就哭了起來,從小聲的抽泣到放聲大哭。
“嗚嗚嗚~”
“我真的恨他,沒有他的話,我媽這輩子不會這麼苦。”
“也不會下半輩子都會在牢裡渡過。”
“也不會讓我家都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