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悚詭怪屋

第22章 撞客

我不光聽過,還經歷過。

這事兒得從我老爹一個朋友說起。

老爹有個發小,綽號大牛,自小光著屁股長大的,我一般喊他牛叔。

牛叔年輕的時候家裡窮,上了三年小學,就唸不起了,在家裡跟著父親務農。

他十九歲那年的冬天,天降大雪,特別冷,北方漢子都扛不住。

那時候農村窮,沒暖氣,家裡能壘起火炕的,都算得上富裕人家,普通農村家庭,大多靠燒煤餅取暖。

煤餅和現在的蜂窩煤不一樣,我記得小時候,每到深秋,老爹都會去鎮上抗一袋煤粉回家。

他把煤粉和細土混合,加水攪拌摔成塊,然後切成方塊,晾乾後就成了煤餅。

因為摻了土,煤餅比起蜂窩煤耐燒的多,敲一塊煤餅扔進小鐵爐裡,能燒一晚上。

也不知道是牛叔做煤餅時土放多了,還是爐子煙筒堵了,最冷的那夜,牛叔全家一氧化碳中毒。

一家三口,只有牛叔身子健壯,活了下來。

葬了父母后,牛叔覺得繼續務農一輩子都不會有出息,他家裡窮的厲害,指不定媳婦都說不上。

牛叔一狠心,把家裡最值錢的老黃牛賣了,他揣著賣牛的錢,走了一天路到了市裡,找到駕校報了名。

拿到駕照後,牛叔就去開大車了,從齊魯跑到川蜀,兩千二百公里路,一個月跑兩個來回,能賺一千二百八。

按照當時的物價,小麥8毛一斤,我家得賣一千六百斤麥子,才能賺到相同的錢。

跑了幾年車,牛叔在村裡建了最氣派的房子,還娶了鄰村最漂亮的姑娘,生了一個大胖小子。

從我記事起,最盼著牛叔跑車回來,他總會給我帶些好玩的東西,至今家裡還擺著一件木雕熊貓。

六年前的夏天,牛叔提著二斤牛肉和一瓶二鍋頭來找老爹喝酒。

兩人喝到微醺,牛叔跟我爹吐了心裡話,他想買輛解放牌卡車,甩開老闆自己幹。

牛叔有些家底,還差點,想跟老爹借點錢。

老爹同意了,牛叔是他發小,人也靠譜,信得過。

老爹仗義,拿出家裡大半積蓄,總共六千塊,為這事兒,娘跟爹慪了幾天氣。

牛叔拍著胸脯跟我爹保證,等他跑幾趟車,賺了錢就還。

牛叔提車回村那天,在村頭放了鞭炮,那時候村裡拖拉機都沒有,全村人出門圍著看,牛嫂笑了一天沒攏嘴。

那是我最後一次見牛叔,他第一次給自己跑車,路上遇到了泥石流,連車帶人,都埋進去了。

噩耗傳回來後,老爹喝了二斤白酒,哭了一晚上。

老爹喝多了,在客廳裡睡到中午頭都沒醒,奇怪的是,娘也沒起床。

我餓的實在不行,跑到孃的臥室裡,喊她起床做飯。

娘沒睡,穿好了衣服,側躺著身子。

她睜著眼,兩眼一點神兒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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