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陽的軍靴踏過還未凝固的血跡時，金屬鞋跟與地面碰撞出清脆的聲響。這位曙光防區總司令的制服一塵不染，肩章上的將星在夕陽下泛著冷光。他蹲下身，指尖擦過錢武祥霜天刀留下的裂痕，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總司令。”聞副將軍的喉結滾動著，“交流會突發變故，夏家......。”
“我看得到。”陳陽打斷他，聲音低沉。他的目光掃過四分五裂廣場，在夏家女子斷成兩截的屍身上停留了兩秒。而夏家其餘的屍體呈放射狀倒伏，每具屍體的創口都平整得令人心驚。
唐山拖著受傷的腿走過來，眼鏡片碎了一半。“是影螳，兩隻王級！蘇墨能控制它們。”
陳陽的瞳孔驟然收縮。他轉身時軍裝下襬掀起凌厲的弧度，右手按上了腰間的一柄長劍。這把通體銀白的武器表面流轉著暗紅色紋路，槍柄處刻著“欽天司特製”的鋼印。
“記憶清除程式啟動。”陳陽的聲音不大，卻響在每個人耳中，“根據《邊防軍特殊事件處理條例》第七條，在場所有人接受S級記憶刪除。”
霍晴突然衝上前：“陳司令！我是欽天司......”
“尤其是你。”陳陽轉頭看向她，“你我都明白中央區已經變了，三大家族掌控著整個中央區，能控制王級異獸的訊息傳出去會引發什麼後果！更何況那小傢伙是我曙光區的人。”
脈衝槍的蜂鳴聲響起時，明心月下意識去摸古錢，卻發現三枚古錢早已粉碎。她看著陳陽身後那臺精神干擾儀亮起藍光，某種冰涼的東西鑽進了太陽穴。記憶像被撕碎的紙片般飄散——銀髮的少女、冰火交織的刀光、還有遮天蔽日的蟲翼，都在藍光中扭曲溶解。
當霍晴再次清醒時，她正跪在廣場中央，懷裡抱著昏迷的明心月。夏家眾人的屍體整齊排列在防雨布上，每具屍體都是利爪撕裂的傷口。
“夏家巡察使遭遇異獸突襲，不幸殉職。”陳陽掃視過所有人，“曙光科技周雄董事同遭不測。靈輝科技董事唐山，授權將暫代曙光科技運營，邊防軍會全力配合技術交接。”
聞副將軍的電子板亮起紅光，他快步走到陳陽身邊低語幾句。陳陽突然笑了，那笑容讓霍晴渾身發冷。
“你回稟欽天司，就說我陳陽說的……”他摘下軍帽撣了撣並不存在的灰塵，“夏家要報仇，儘管來找曙光防區的異獸。”
……
山谷裡的血腥味經久不散。母影螳的前肢插進最後一隻S級異獸的頭顱時，暗金色複眼裡映出天邊的殘陽。將近百具異獸屍體堆在谷口，形成一道血肉屏障。
臨時搭建的帳篷裡，唐彬正在給華苼縫合胸前的傷口。針線穿過皮肉的聲音黏膩沉悶，華苼卻始終盯著帳篷角落——那裡擺著烏鴉的作戰服殘片，上面凝結著黑紅色的血痂。
“他最後推了我一把。”華苼雙眼無神，“那攻擊本來是衝我來的……”
帳篷外的篝火噼啪作響，火星濺落在潮溼的泥土上。莫璃用長槍撥弄著火堆，槍尖上還殘留的血跡早已乾枯。她抬頭看了眼被影螳圍住的主帳篷，那裡散發出的死氣讓方圓十米內的草木都枯萎了。
唐彬掀開簾子走出來，白大褂上沾著淡綠色的藥劑痕跡。他摘下破損的眼鏡，用衣角擦了擦鏡片：“華苼的傷口處理好了，但精神創傷......”他頓了頓，“需要時間。”
白塵從陰影中走出，飲血劍在鞘中發出細微的震顫：“白羽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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