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芊與麒麟的激鬥仍在持續,七彩月與黑霧交織碰撞。
青衫、凱奧特、伊萬諾夫正與南離玄、洛天寒等人瘋狂廝殺,試圖突破防線。
就在這一刻,一道粗大無比、接天連地的幽黑光柱,毫無預兆地從麒麟塔基座下方轟然衝破地表,直貫天穹!
光柱漆黑如最深的夜,吞噬周圍一切光線,散發著令所有生靈靈魂戰慄的死亡氣息。它無聲無息,卻彷彿宣告著某種終極的歸宿。
整個戰場,在這一剎那陷入了詭異的凝滯。
所有廝殺,所有轟鳴,所有能量波動,彷彿都被按下了暫停鍵。
無論是高空中的魏芊和麒麟,還是地面上的鎮國級、半步鎮國、軍隊、家族子弟……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駭然望向那道彷彿連線著幽冥的黑色光柱。
那光柱中瀰漫的氣息,超越了他們的理解範疇,那是生命層次上的絕對壓制與吸引,源自於對最終歸宿的本能恐懼。
“那……那是什麼?!”有人失聲尖叫。
青衫鎮國瞳孔驟縮,從那光柱中,他感受到了一絲熟悉又截然不同的氣息,是蘇墨?卻又遠比蘇墨可怕千萬倍!
麒麟周身的黑霧劇烈翻滾,發出一聲驚疑不定的低吼。魏芊凌空而立,黑袍被光柱的氣流吹得緊貼身體,她看著那道光柱,琉璃般的眸子裡閃過一絲極其複雜的色彩。
……
距離蘇墨所在的世界,不知相隔多少時空位面。
那座被徹底隔絕的琉璃牢籠內,貫穿脊骨的透魂釘驟然收緊,試圖壓制那突如其來的悸動。
靜坐的青衣女子猛地抬起頭,青絲無風自動,髮梢的火焰瞬間熾烈。她左眼如旭日燃燒,右眼似深淵旋轉,彷彿穿透了無盡的空間壁壘,精準地落在了那道爆發幽黑光柱的身影上。
乾涸染血的唇瓣微微開合,一聲輕語在這絕對寂靜的牢籠中迴盪,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情感,有關切,有決絕,更有一種深藏的期待:
“既已開棺,那麼吾兒自當歸來!”
……
牢籠外的虛無中,那名本已離去的墨袍男子——裴姓男子身影驟然重現。他手中那枚刻著“蘇”字的血色玉簡正在劇烈震顫,發出嗡鳴,表面浮現出絲絲縷縷的黑色紋路。
他臉上的儒雅溫和消失殆盡,只剩下極致的陰鷙與震驚,死死盯著牢籠中的女子,聲音第一次失去了從容:“他……竟然提前引動了葬天棺的本源死氣?!你究竟還隱瞞了什麼!”
幾乎在同一時間,在這個廣袤世界,不同的四個方位。
一座終年繚繞著混沌之氣的古老神殿內,一位盤坐在蒲團上的身影緩緩睜開了眼睛,目光蒼茫,望向虛空。
一片浩瀚無垠、星骸沉浮的黑色海洋深處,一雙巨大的眼眸亮起,眸中映照出遙遠的時空波動。
一座由無數青銅棺槨壘砌而成的詭異高塔之巔,一個正在擦拭棺槨表面的身影動作猛地頓住,霍然抬頭。
一處繁華鼎盛、車水馬龍的現代都市街頭,一個穿著普通西裝、提著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忽然停下腳步,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如刀,掃過熙攘人群,最終望向天空,彷彿能看穿世界的隔膜。
四道目光,穿越無盡空間,於剎那間,同時感應到了那股異常、微弱卻本質極高的死亡葬滅氣息的爆發。
他們的反應各不相同,或驚疑,或凝重,或殺機一閃而逝,或陷入沉思。
但無一例外,他們都記住了這股氣息的源頭。也付出了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