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一個紅臉兒的老頭,一說話眼睛眉毛一起動,看起來有些滑稽,即便張口閉口在喊打喊殺。
“師叔您這麼高的身份,就不要同那幫小輩一般見識了。師侄方才已經說過了,今日之事全權交給凌虛師弟吧。”
“再說了,他身旁那位小道士,正是貧道的嫡傳弟子之一擎雲,有云小子在,那些人翻不出什麼花樣來——”
原本對於這兩位老師叔的到來,沖虛道長心中就有些疑問,此時竟然一反常態地要插手宗門事務,沖虛道長就更加疑心了。
沖虛道長心裡清楚,這兩位老師叔,別看這幾十年都躲在後山精研武學,可並非對武當的事情就完全不管不問的。
至少衝虛道長知道,在武當派之內還有這二老最關心的人,就是自己的二師弟清虛道長。
遙想當年,這二老可是一心想捧二師弟上位的,若非上任掌門臨終有遺命傳下,今日武當掌門位屬何人,恐怕還是未知之數也。
自打沖虛道長繼任武當掌門之後,他就明顯感覺到自家那位二師弟與自己疏遠了許多,近兩年更是長年閉關不出,也不知道他在修行什麼功法?
身後老師叔的話,沖虛道長聽在了耳中,卻並沒回過身去,只是有意無意地將擎雲的名號報了出來。
說到擎雲的時候,沖虛道長已經用上了內力,至少在場這數百武當弟子都聽的真真的。
“三師叔,弟子聽人說過這麼一句話‘穿新鞋不能踩狗屎’,您老是什麼身份啊,這種人還需要您親自出馬嗎?”
徐氏父子的言行,周圍武當弟子的議論,包括師尊沖虛道長的話,擎雲也都聽到了。
擎雲原本沒想如此高調進武當派的,自己只是武功修行到了一定的瓶頸,才選擇到武當派找師父來的。
能夠不牽扯到不相干的事情,就儘量不去牽扯,這也是他為何選擇在“淨樂宮”待上那麼久。
可惜,武當派諸多精華都在“藏經樓”之中,在師尊的一再要求下,擎雲才答應來武當山小住的。
誰能想到,一個年中大較就能搞出這麼多事情來,擎雲甚至為了“顧全大局”,都想著不去追究李猛被暗算的事情了。
可是,眼前這局面怎麼看著有些不妥啊?
“好你個臭小子,你罵誰是狗屎呢?”
會說的不如會聽的,一句“穿新鞋不能踩狗屎”,凌虛道長聽到了自然是高興的,只是強忍著沒笑出聲來,對面的徐家父子可就不幹了。
徐永有自知之明,擎雲的威名這一年來他還是聽說過的,能夠敗退“青海一梟”和餘滄海的人,能是好相與的嗎?
再加上,方才區區一個泰山派的黑大個子,都險些要掀翻了他,徐永可不想去觸黴頭。
徐永是偃旗息鼓了,他老爹可還在一旁站著呢,徐道通“嗷”一嗓子就叫了出來。
“哈哈,你是叫‘徐道通’嗎?這世上怪事挺多,有爭這爭那的,貧道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爭做‘狗屎’的。”
“諸位武當派的師兄、師弟,貧道擎雲,別看貧道年歲不大,可確確實實自幼就拜入武當派門下了。”
“只是過去那些年雲遊在外,也曾在泰山小住,昨日才跟隨掌門師尊迴歸師門,又恰逢宗門這年終大較。”
“貧道本無心爭個長短,可對面這徐家父子欺人太甚,又上杆子來找茬,千不該萬不該,他們不該無端挑釁貧道最最敬愛的三師叔啊——”
好嘛,比起徐道通來,擎雲可是極盡“煽情”之能事,寥寥數語就“避重就輕”,甚至把凌虛道長給架了起來。
“既然這裡是宗門大較的場地,你我也無需做這口舌之爭。徐道通,你方才先後辱及泰山、武當兩派,貧道不才就分別用這兩派的功夫敗你如何?”
看到周圍議論的風向變了,擎雲話鋒一轉,竟然當場提出要同徐道通一戰?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所謂的宗門大較,頂多只是武當派二代弟子參加,旨在考究這些年輕弟子一年來武功修行的進境。
徐道通那是何人?
“五龍宮”的主事,同武當掌門沖虛道長是一個輩分,更是妥妥一流境界的人物,擎雲竟然要向他提出挑戰?
更加過分的是,擎雲居然揚言,要分別用泰山派和武當派的功法來打敗徐道通,這也太......囂張了吧?
“哈哈,雲師兄加油!一定要打得那對父子滿地找牙啊!......咳咳......”
不管別人信與不信,反正在場邊剛剛緩過來的李猛聽到了,不顧自己傷勢未愈,扯著他那特有的破鑼嗓子喊了起來。
“哈哈哈,好好好,這可是你小子自己提出來的?凌虛師兄,今日之事你怎麼說?”
聽到擎雲的提議,徐道通不怒反笑,甚至生怕擎雲反悔,還向一旁的凌虛道長求證道。
“徐道通,雲小子的話就是貧道的話,他說分別用泰山派和武當派的功夫敗你,就絕對不會使用別派武功。”
“只是,你徐道通怎麼說也是宗門‘長輩’,又是‘五龍宮’的主事之人,同一個晚輩交手已然是‘以大欺小’,若是再敗在雲小子的手中,是不是應當有個彩頭?”
擎雲這麼站出來一放豪言,凌虛道長反而放鬆了許多。
和擎雲交往了這麼多年,無論是當年的十歲八歲也好,還是長到現在一十八歲,何時見到這小子吃虧過?
而掌門師兄也不曾出言阻止,氣氛都烘托到這兒了,凌雲道長索性也火上澆油一把。
“哈哈哈,好,凌虛師兄所言甚是!若是那小子輸了,徐某也不提什麼過分的要求,當眾給徐某磕三個響頭賠罪即可。”
“若是那小子僥倖勝了徐某......徐某將‘五龍宮’主事的位置給他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