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樂宮”為武當山八宮之首,位於均州城內北部,坐北朝南,北門外為護城壕溝,再外接滄浪洲。
“淨樂宮”始建於永樂十六年,賜“元天淨樂宮”匾額,氣勢恢宏,建築規模宏大,佔地面積達一百八十畝。
四周紅牆碧瓦環繞,“淨樂宮”內重重殿宇巍峨高聳,層層院落寬闊幽深,環境幽雅,宛如仙宮。
據“太和山志”中記載:“祖傳帝之先(即真武大帝之父)為淨樂國王,淨樂治麇,而均即麇地,故以名宮焉。”
“大師兄,你確定就是這裡嗎?”
七月初的夜晚,有風無月,夜色微微有那麼一絲陰沉,時而有三兩顆星星在空中閃爍,兼有起此彼伏的蟲鳴聲。
“元天淨樂宮”五個大字依稀可見,山門外卻來了兩人,正是鄧子陌和擎雲。
這二人在均州城內的“雲來客棧”碰面之後,鄧子陌索性也住了下來,師兄弟幾人包下了客棧中的一整個跨院,也免得被其他不相干的人打擾。
定更天過後,眾人都休息去了。
趕了半天的路,下半晌的時候,王威和李猛又跟著擎雲出去採買了不少禮物,整整齊齊碼在跨院的廊簷之下。
勉強等到二更時分,相鄰的兩處房門從裡邊開啟了,一前一後出來兩人,不是鄧子陌和擎雲還能有誰?
鄧子陌還是白天那一身打扮,反正沒什麼人能認出來他,而擎雲卻改變了裝束。
寬大的道袍不見了,頭上的道髻已被打散,就那麼用一根皮條隨意勒著,身上穿的是從王威那裡借來的一套勁裝,穿在擎雲身上略微顯得肥碩了一些。
二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也沒說話,沿著廊簷走到院牆之處,飛身上房聲息皆無,就這麼翻牆過院出了“雲來客棧”。
那位說了,這師兄弟二人大半夜的放覺不睡,跑出來折騰個什麼勁啊?
原來,鄧子陌之前一直追蹤的那個人,他有很大的把握對方藏在了一個地方,而那個地方就是均州城北端的“淨樂宮”。
若是尋常的宮殿也就罷了,哪怕是皇宮大內,說不得鄧子陌也敢進去溜達溜達。
可是,這座“淨樂宮”卻非比尋常,此處乃是武當派的產業之一,駐守在此處的當然也就是武當派的人了。
這話說起來有些“諷刺”,擎雲乃是當今武當掌門的弟子,到了自家的地盤居然不能光明正大地來,反而要學做樑上君子了?
“愚兄只是感覺到那人會躲在此處,至於能不能真的找到他,愚兄也不敢百分百保證。”
這才是鄧子陌最糾結的地方,萬一在“淨樂宮”一無所獲,又得罪了武當派的人,就有些得不償失了。
這也是為何,鄧子陌明明已經蹲守了好幾天,依然沒有上門一探究竟。
“大師兄,既然已經來了,你我自然是要進去查詢一番的,若是真發生了不可控之事,大不了小弟自曝了身份就是。”
擎雲聽出了大師兄語氣中的不確定,急忙出言寬慰道。
事實上,當擎雲知曉大師兄所追蹤的那人,也是衝著“福威鏢局”去的時候,擎雲對那人也產生了興趣。
“淨樂宮”是武當派的產業不假,在此地主持大局的,也一定會是武當派的門人弟子,就“淨樂宮”的重要程度而言,說不得還會有武當派內門弟子在此。
可是,擎雲卻不會因此就勸退或阻止大師兄的行為,在擎雲的心目中,武當派是自己人,鄧子陌更是自己人。
至少到目前為止,同兩者之間的關係孰親孰遠,擎雲還是能夠分得清的。
來都來了,難道還會再打退堂鼓嗎?
二人藏身的地方,乃是“淨樂宮”外一個巨大的鐵獅子旁邊,這樣的鐵獅子大門口一共有兩個,每一個足足有九尺來高。
鄧子陌和擎雲各自掏出一塊深色的長布條,往臉上一勒,將口鼻掩住只露兩隻眼睛在外邊,周身上下緊陳利落,抬胳膊抬腿沒有半點繃掛之處。
擎雲衝著鄧子陌打了一個手勢,自己率先飛躍了“淨樂宮”的大牆,那意思很明顯,二人交替行進。
當兩人越過“淨樂宮”的大牆之後有些傻眼了,這地方也太大了吧,這到哪裡找人去啊?
佔地一百八十畝,由東中西三院組成,宮內有殿堂、廊廡、亭閣及道舍等建築五百二十餘間。
主要建築有牌坊、大宮門、二宮門、正殿、二聖殿、真宮祠、方丈堂、齋堂、浴室、神廚、神庫、配舍等,這......這還怎麼找?
這個時候,擎雲有些後悔了。
早知道白天就先來踩踩點了,再怎麼說,“淨樂宮”有很多地方還是對普通香客開放的。
“大師兄,你左我右,咱們找有亮燈的地方先看看去。”
事已至此,總不能再轉頭回去吧?
就這樣,擎雲和鄧子陌二人,一左一右先各自探查東西二院。
在他們看來,中間這一長條院落,更多的應當是功能性建築,大晚上都睡覺了,想必不會有什麼人在此停留。
單說擎雲這頭,由南向北估摸著是走了一條直線,也不管是不是有合適的路能走,更多的時候直接穿房越脊。
一道院、兩道院......
當擎雲來到第三道院的時候,好巧不巧的,竟然碰到了一個打更的。
更準確地說,這是一名五十來歲的漢子,藉著對方手中“氣死風燈”的光照能夠看清楚他身上的穿著。
一身灰土色的道袍,或者說,原本應當是藏藍色的,只是這位太過不講究,生生被他穿成了灰土色。
居然還一位武當派的雜役弟子?
左手提著“氣死風燈”,在左手的手臂上綁著一個木質的梆子,在這位的右手中還拿著一根用來敲梆子的小木槌。
“梆梆——”
“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整個“淨樂宮”靜悄悄的,一層層院落宛如一排排野獸一般,只是它們彷彿都已經沉入了夢鄉之中。
打更人的一聲嘶喊,即便聲音不是很大,卻也能夠傳出多遠去。
“怎麼只有一個人?”
這個時候,擎雲就藏身在旁邊的一處偏殿之上,靜靜地看著那位打更人越走越近。
正常情況下,打更的都是兩人一組,一人拿鑼,一人拿梆,邊走邊敲,時不時還會喊上一嗓子。
果然,正當擎雲在疑惑的時候,從這位打更人身後的月亮門洞裡又走出一個人來。
“劉師兄等等小弟!呸,老子是雜役弟子不假卻是專職打更的,大半夜的把老子當伙伕來使喚,什麼東西!——”
一個人罵罵咧咧地走了過來,左手中赫然正是一面小鐋鑼,而右手中卻沒有鑼錘兒,取而代之的是半隻燒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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