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淨樂宮”,後殿靜室。
方才的雜亂已然恢復正常,其他道人都離去了,就算是金風、銀角兩位道童,也被安排在門外守候。
靜室之中就只剩下了三人,盤坐在雲床之上的玄高道長,暫時署理“淨樂宮”事務的陸鳴,以及客居在此的擎雲了。
雖然說,要等武當山的高人來了之後才能救治玄高道長,陸鳴還是央求擎雲留在了“淨樂宮”。
“噬心散”?
聽都沒有聽說過的毒藥,再看看玄高道長如今的狀況,有擎雲在此好歹也算有一個照應。
對於這樣的要求擎雲也沒說什麼,只是讓陸鳴派人去了趟均州城,王威等四人還住在“雲來客棧”呢。
折騰了一晚上,如今已經日上三竿了,擎雲和鄧子陌都沒有回去,讓那哥四個該怎麼想?
聽到擎雲只是這麼簡單的要求,陸鳴直接就拍板了,甚至命人收拾出一處單獨的跨院來,好讓擎雲他們師兄弟幾人居住。
“玄高道長,貧道乃泰派擎雲,今有一事不明,還請玄高道長為貧道解惑!”
擎雲掏出隨身攜帶的金針,分別在“內關”、“郄門”和“極泉”三處要穴上各插上一枚。
這下針可不是胡亂來的,講究入針的深淺和力道,陰力入“內關”,陽勁入“郄門”,陰陽合力滋養著“極泉”,若差之毫釐都恐有性命之憂啊。
“原來是泰山派的擎雲道長當面,貧道失禮了!多謝擎雲道長出手相救,這份恩情貧道記下了!”
“不知擎雲道長有何事要問貧道的,貧道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玄高道長也是第一次見到擎雲,而對方的名號最近這一個多月可是傳的很響啊。
敗二流境界,鬥一流好手,怎麼說此子的戰力也得是二流巔峰吧?他才多大年紀?
拋開戰力不說,對方更是出手救了自己,似乎熟識天下之毒,難道說此子乃是罕見的毒武雙修之人?
擎雲乃是泰山掌門之徒,而玄高道長則是武當長老清虛的弟子,從江湖輩分來看二人也只能平輩論稱,無關年齡。
“貧道的大師兄昨夜在‘淨樂宮’裡失蹤了,如今下落不明,貧道想知道的是玄高道長是被何人所害?是否同貧道的大師兄失蹤有關聯?”
擎雲也沒說他們為何來夜探“淨樂宮”,或者說,到了現在這種局面,已經無需再去追究夜探“淨樂宮”的原因了。
這就是實力的體現!
“擎雲道長的大師兄,就是那位鄧子陌吧?貧道聞名已久,可惜無從相見。”
“至於貧道是被何人所害,哎,此事說來話長,那人乃是貧道早年認識的一位江湖朋友,三日之前來到了‘淨樂宮’......”
玄高道長緩緩地嘆了一口氣,思緒又回到了三日之前。
原來,玄高道長今年四十歲不到,想當年也是帶藝投師,上武當山之前曾在江湖上闖蕩過幾年。
三日之前,“淨樂宮”裡來了一位江湖人,指名道姓要拜會玄高道長,如此二人就見面了。
對方還真就是玄高道長當年認識的一位故人,如今依然是江湖散人的身份,無門無派、自由自在的,且武功竟然也不在拜入武當派的玄高之下?
故友來訪,自然是相見甚歡,玄高道長都沒人給對方安排客舍,而是直接住進了他所在的後殿之中。
誰曾想到,玄高道長滿心歡喜迎進來的,不是什麼良朋益友,反而是一隻豺狼!
就在當日晚間,二人秉燭夜談之時,對方居然暗中施毒,將玄高道長一舉成擒。
多年未見,不想那人練得一身所學頗雜,使用類似於移魂大法之類的邪功,從玄高道長口中套出了此間靜室的秘密。
從那日起,玄高道長就被制住了,後來甚至還被下了“噬心散”的毒藥,其他的事情他就失去了記憶。
“師兄,您是不是因為毒性發作,就記錯了事情啊?”
“昨日午間,師弟我還曾經到您這裡來,同您討教了一陣子劍法,怎麼可能三日之前您就遭了賊人的毒手啊?”
玄高道長斷斷續續地講述了一遍,擎雲還沒有說什麼呢,一旁的陸鳴倒是先驚訝了起來。
“什麼?陸師弟,你當真昨日還曾見到過愚兄?”
這一次,輪到玄高道長驚訝了。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
“金風、銀角,你們兩個進來——”
看到師兄也是滿臉的驚訝,陸鳴衝著門外喊道。
“弟子金風、銀角,見過師尊和陸師叔。”
這兩個小道童就在門外候著,只是玄高道長毒傷未除,又被餓了幾日,說話的聲音難免小了一些。
兩位道童只是一聲高、一聲低,勉強能夠聽到那個兩耳朵,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卻並不清楚。
“我來問你,這三日來你們可是天天都守在你們師尊的身旁?”
陸鳴也是“淨樂宮”中管事的,這麼大的“淨樂宮”,上百號人呢,身為道長的玄高怎麼可能事事親為?
因此,即便陸鳴同玄高道長交情莫逆,也並非天天都能見上一面。
可金風、銀角不一樣,他們兩個原本就是玄高道長身旁伺候的道童,隨著年齡的增長,玄高道長也時不時傳授這二人一些武當派的功夫。
認真算起來,金風、銀角二人頂著雜役弟子的身份,卻能得到外門弟子才享有的學武待遇。
若是哪天這兩個道童在武學上真的能有個突破,說不得玄高道長都能將其二人正式收入門牆。
“回稟陸師叔,弟子二人幾乎天天都守在這後殿之中,除了夜間睡覺和師尊打坐練功之外,至少也會有一人在一旁伺候著。”
“昨晚定更之時,弟子二人伺候完師尊洗漱之後才離開的。”
二人並沒有聽到玄高師尊之前說了什麼,卻也如實地回答了陸鳴師叔的問話。
“我再問你們一句,三日前你家師尊這裡來了一位朋友,那人後來又去了何處?”
陸鳴突然想起方才玄高師兄的講述,儘量用最平和的語氣問道。
“您說的是師尊那位故友啊?他當日晚間在師尊這裡住了下來,至於他什麼時候離開的,可能是弟子二人次日起來的晚,沒能見到那位出門。”
“好了,你們二人先出去吧,順便把靜室的門給帶上,沒有我和你師尊的允許,莫要讓其他人進來。”
同樣的問話,陸鳴從金風和銀角口中,得到了近乎一致的回答。
然後,面無表情地又將兩人給打發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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