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連著叫了幾聲,靜室之中依然安靜如故。
“玄高師兄,事急從權,恕師弟我孟浪了——”
陸鳴用手推了一下,發現房門真的從裡邊給鎖上了。
暗中一較勁,內力灌於右臂,“卡巴”一聲響,房門裡的插條應聲而斷。
“玄高師兄?——”
陸鳴第一個就走進了靜室,緊接著就那兩名童子金風、銀角。
“師尊,師尊您在嗎?陸師叔,師尊怎麼不在房中,這怎麼可能啊?”
此靜室乃是一個套間,一明一暗,明的應當是日常待客或打坐的地方,裡邊的暗間才是用來睡覺的。
金風、銀角自然再熟悉不過了,裡裡外外找了好幾遍,哪裡有一個人影啊?
“尊駕不妨也進來看看——”
到了這個時候,陸鳴依然沒有稱呼擎雲的名字,語氣反而比方才變得冷淡了一些。
房門從裡邊鎖著,而人卻並不在房中,玄高道長顯然是出事了。
問題是,恰恰就是這個自稱泰山派擎雲之人,半夜跑來“淨樂宮”之時,自家的主事道長出事了,你讓陸鳴怎麼想?
“恕貧道不恭了——”
擎雲也迷茫了,難道說,這“淨樂宮”的主事道長真出事了?
擎雲心頭有一種異常強烈的感覺,似乎有一雙眼睛在暗處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或者說,自己陷入了一個別人精心設計的陷阱之中。
這是要藉機挑起泰山派和武當派的爭鬥嗎?
也許,這位“淨樂宮”的玄高道長,同大師兄的失蹤有關聯呢?
擎雲也步入了靜室之中,而隨同陸鳴一起到來的那三位道士,此刻卻並沒有跟進來,而是呈環形將靜室的門給圍了起來。
此用意不言而喻,擎雲也只能假裝沒看到。
天剛漸曉,太陽還沒升起來,靜室的外間光線尚可,裡間卻只能看得模模糊糊的。
“銀角,把燈掌起來——”
看到擎雲進門先用鼻子聞了聞,沒發現異常之後,圍著外間轉了一圈,舉步向裡間行去。
陸鳴自己已經找過一圈了,同樣一無所獲,沒來由讓他對這個初次見面,尚摸不清底細的年輕人冒出一份信任來。
銀角熟門熟路地找到火鐮子,三下兩下打著火,不知從何處取來兩根蠟燭點了起來。
“門窗無損,屋內沒發現打鬥的痕跡,也沒有一絲迷藥、毒藥的味道,而門又從裡邊被反鎖人卻不見了,那麼就只有兩種可能。”
藉著蠟燭的光亮,擎雲仔仔細細地把裡間也轉了一遍,又順手拿起被陸鳴震斷的那根門插子。
“尊駕有何高見?”
看著擎雲這一臉鄭重的樣子,陸鳴忍不住問道。
“第一種可能,玄高道長自己出了房門,反手再將房門給反鎖了,就如同這樣。”
說著話,擎雲將門插子一端插入房門背後的孔中,掌握好插入的分寸,讓其擔在那裡不至於掉落。
然後轉身出了靜室,用雙手輕輕地將兩扇房門合攏。
“吧嗒”一聲,力道控制的好好的,那插入了一半的門插子依然留在原位。
這個時候,擎雲暗中運起“純陽無極功”,功灌左手,竟然產生了一股子吸力?
灌滿內力的左手抵在房門之上,擎雲估摸著門插子的位置,“譁楞”、“譁楞”......三下兩下,房門真的被從裡邊反鎖了?
“這......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這是道童銀角的聲音,他一直就待在靜室裡,看著擎雲這一系列的表演。
“你......你這是怎麼做到的?”
當靜室的房門再次被開啟的時候,銀角忍不住問道,擎雲只是微微笑了笑,並沒有做出回答。
“第二種情況,就是這間靜室之中另有玄機,或是有夾牆、或是有暗道。這位陸道長,你覺得會是哪一種呢?”
道理是這個道理,擎雲卻沒辦法做出判斷,蓋因他對那位玄高道長一無所知,又從何談起呢?
“陸某相信你就是泰山派的擎雲道長了!我玄高師兄雖說武功修為出眾,卻也不曾像擎雲道長這般......內力渾厚,陸某失敬了——”
說著話,陸鳴居然向著擎雲施了一禮。
詭異的是,陸鳴的眼神之中不是敬佩,不是欣喜,而是......詫異?
想陸鳴今年四十有六,拜入武當門下也有近三十年了,自己雖說資質一般,可也算是見過世面的。
方才擎雲撥動門插子所用的內功,分明同玄高師兄如出一轍,那......那居然是“純陽無極功”?
作為外門弟子出身,陸鳴自然是沒有習練過“純陽無極功”,可架不住他同玄高交往甚密,沒少見其使用此功法。
問題是,作為清虛道長的嫡傳大弟子,似乎玄高師兄也只是將“純陽無極功”練到第四層了吧?
可是,眼前這位泰山派的擎雲小道長,不僅會使用武當派嫡傳弟子才能修煉的“純陽無極功”,此功法的修為居然還要在玄高師兄之上?
這可能嗎?
到底痴活了這麼多年,陸鳴心中有百般不解,還是儘量在控制著自己,而對擎雲的戒備、怨懟之心卻早已蕩然無存。
“哦,這麼說,此間靜室就要好生找上一找了。”
陸鳴說的很直白,擎雲自然也聽明白了。
事實上,陸鳴已經走到了雲床之側,用手在一處輕輕按了一下。
嘎吱吱......
床面被掀開了,雲床之下真的另有玄機?
“救......救我......”
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從開啟的雲床下傳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