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鍾師兄對戰田伯光快刀之時所用的一招劍法,當時擎雲就覺得很是驚奇,劍招精妙倒還在其次,主要是劍招之中包含的內力著實有些怪異。
看完擎雲演練的這招劍法,天門道長沒說什麼,一旁的天松整個人都不淡定了。
雙眼圓睜,牙關緊咬,連袍袖之中的雙拳都緊緊攥了起來。
天松道長如此異常的表現,擎雲自然是看在眼裡,只可惜這師兄弟二人都沒打算告訴擎云為什麼。
倒是“長風鏢局”的事情,天門道長給出了一個結論,還是錦衣衛那位劉百戶帶過來的。
原來,“長風鏢局”之所以被滅滿門,問題真就出在接的那趟“客鏢”上,他們所要護送的那個孩童,乃是一名犯官之後。
雖然那名犯官已經伏誅,按照律法相關規定,其後人不在株連之列,只可惜朝中有大佬想讓其斷子絕孫,“長風鏢局”只不過是“恰逢其會”而已。
這是劉百戶帶過來的原話,天門道長是這麼聽的,也就如實告訴了擎雲。
只是,擎雲就真的相信了嗎?
殺害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犯得著如此興師動眾嗎?
再說了,就算是要對那名孩子動手,為何又要假冒魔教的名頭?
又或者說,那些人真的是魔教的嗎?
他們若不是魔教的人,又是什麼人假扮的呢?
最最讓擎雲無法理解的是,“長風鏢局”滿門都被誅殺了,卻偏偏不見了那個孩子,這說得過去嗎?
如上種種疑問,擎雲也只是在心裡想想,並沒有深究下去,因為他知道自己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
“師兄,你這樣對待擎雲師侄,是不是有些過了?”
日觀峰,“浮雲居”。
原本擎雲坐的地方,如今端坐在那裡的卻是天門道長,在一旁相陪的正是他最信任的兩位師弟,天柏和天松。
“二位師弟啊,擎雲此子不同於他人,五年前愚兄收他入門之時也只是一時興起,沒想到會成長到今時今日的地步。”
“他如今不過一十三歲,下了一次泰山就招惹了這麼多的麻煩?錦衣衛的劉百戶,東廠的‘璫頭’,甚至還有一位九公主?”
“那根‘十八節紫金鞭’和那一招劍法,再加上對方分別姓鍾和姓鄧,想必二位師弟已經知曉他們是什麼人了吧?”
“哈哈,一個江湖中舉足輕重的名門正派,居然假冒魔教,甚至還同朝中權貴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細思極恐啊。”
“二位師弟,擎雲不僅是我天門的弟子,也是武當沖虛道兄的弟子,今日對擎雲的處罰,愚兄已經修書送往武當山,相信沖虛道兄也是能理解的。”
“再說了,年輕人要懂得藏鋒,讓他到‘大觀峰’去待上三年,也許並非是一件壞事......”
一向以脾氣火爆,甚至莽撞著稱的天門道長,此時如同換了個人一般,一邊自斟自飲著茶水,一邊語重心長地同兩位師弟絮叨著。
天柏也就罷了,他本就是一個忠厚之人,可是天松聽在耳裡,再次驚訝地看著天門道長,這還是自己的師兄嗎?
......
“老唐頭,你哪隻耳朵聽說我是來給你當‘藥奴’的?我只是‘浮雲居’待的有些膩歪了,到這‘大觀峰’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罷了。”
“我可跟你先說好啊,這三年本道正是長身體的時候,有什麼好東西你可不能藏私啊,嘿嘿......”
對於天門師傅的“責罰”,擎雲在濟南城時心中就早有預感,他也明白師傅這麼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至少不會真的是在責罰於他。
反正在“日觀峰”待著,還是在“大觀峰”待著,似乎也沒什麼不同,都是一樣的練功罷了,之前不也總往這裡跑嗎?
“你這個雲小子,還惦記著我老人家的‘藥酒’嗎?那玩意終究只是外力罷了,嚐嚐鮮即可,你還真能拿來當飯來吃嗎?”
“不過呢,你在這裡待上三年也好,算算時間上還來得及,也算你小子同我老人家之間的緣分,就看你自己有多大的造化了......”
看到擎雲的眼睛不停在瞄自己放在一旁的酒葫蘆,老唐頭沒好氣地說道,而後邊一句話,語氣似乎有些怪怪的?
可惜,擎雲並沒有注意到這些,斜靠在樹杈上閉目養神。
來到“大觀峰”這些天,除了雷打不動地修煉已經學會的功法,就是跟在老唐頭身後學習醫術。
是的,擎雲已經著手學醫了。
過去那大半年,藥圃之中草藥的名稱、習性、藥性、功效等等,擎雲已經掌握了七七八八,如今要在這裡待上三年,他豈能白白浪費這麼好的機會。
白天練武、學醫,晚上繼續泡藥浴,老唐頭只有一個條件,那就是必須練得筋疲力竭之時,才讓擎雲進入到後山的一處山洞裡。
擎雲之前也來過無數次,居然從來就沒發現這個山洞。
那裡有老唐頭專門煉藥的地方,還有一個六尺見方的大水泡,似乎是天然形成的一個浴池。
這個天然浴池,就是擎雲每晚要待的地方,有時甚至泡著泡著就睡著了。
而老唐頭煉藥那個洞穴在最裡邊,總見他在那裡搗鼓著什麼,卻從不讓擎雲前去觀看。
練功,雷打不動,“純陽無極功”、“武當長拳”、“泰山十八盤”以及“泰山十八飄”。
學醫、煉藥、診病、療傷......
進入“大觀峰”第二年的時候,擎雲終於被允許進入到老唐頭那間秘密的煉藥室。
時光荏苒,歲月不居,不覺三年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