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甥兒遲百城見過姨母,給姨母叩頭了——”
在衡山派一名女弟子的引領之下,遲百城來到了後宅之中。
小花廳內,有一位女子在座,看容貌能有三十多歲?身旁還站立著兩人,一男一女。
很顯然,端坐的女子就是遲百城的親姨娘,那位閨名叫做“柳文娘”者,也就比遲百城的孃親小了五歲而已,二人的氣質卻迥然不同。
“快快起來吧,我苦命的城兒啊,當年姨娘離開之時,你還只是一個不會走路的嬰兒呢。”
遲百城剛剛跪下,坐著的那位女子急忙站了起來,緊走兩步來到遲百城近前,試圖將他從地上拉起來,眼睛裡卻噙滿了淚水。
“姨娘,城兒不孝,這些年一直都不知道您的存在,要不然城兒早就到衡陽城看您來了。”
遲百城還是規規矩矩地叩了一個頭,看著這張酷似孃親的臉,一向大大咧咧的遲百城眼睛也溼潤了。
“好了,這不是見著了嘛?沒想到你那爹爹他......哎,這些年來,想必你娘也吃了不少苦吧?”
提到遲百城的孃親,柳文孃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內心深處甚至隱隱有一分自責。
她們姐妹二人自幼就失去了雙親,姐姐更是二嫁之人,好容易有了一個美滿的家庭,沒想到姐夫又中道撒手人寰。
想到之前種種,柳文娘只覺得自己當年太過“自私”了,若不是遠嫁衡陽,在姐姐最難的時候,她至少也能陪在身旁啊。
“孃親,為此事您已經流過幾次眼淚了,如今......城表哥您也見到了,今後要是真想姨娘了,您也可以到泰安去小住幾日啊。”
自打半年前米為義從泰山派回來之後,將遲百城母子這些年的經歷詳詳細細地訴說了一遍,柳文娘就沒少掉眼淚。
今日又看到孃親難過,一旁站立的女子趕忙走了過來,攙扶著孃親坐回了原處。
“瞧我這是怎麼了,說好了不哭的。菁兒說的對,城兒你來了,你姨丈也準備‘金盆洗手’,老身該回泰安去看望看望姐姐了。”
“城兒啊,這個就是你的表妹劉菁,如今剛過十七歲,你們兩個的婚事原本就是多年前我跟姐姐定下來的。”
“這些年未通音信,一轉眼菁兒也長大了,不曾想從去歲開始竟然有很多人陸續上劉府提親了。”
“你也不要埋怨你姨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好在有驚無險,最終不還是城兒取勝了嘛?”
說這話的時候,柳文娘已經破涕為笑,一手拽著自己的女兒,一手把遲百城也拉了過來。
如此溫馨的場面,卻讓兩位年輕男女有些尷尬,一個羞紅了臉低著頭一言不語,一個更是手足無措卻還用眼睛在偷瞄著對方。
“喂,孃親啊,您這也太偏心了吧?兒子這麼大的人在旁邊站著呢,您都沒想過把我也給城表哥介紹介紹嗎?”
一道嘹亮的童聲響起,打破了小花廳內的靜匿。
“咯咯,為娘還真就把你給忘了。城兒啊,這個小子名叫劉芹,馬上也要十歲了,別看他長得文文弱弱的,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搗蛋鬼。”
不等柳文娘招呼,劉芹就走了過來。
“城表哥,方才我和姐姐都去看你比武了,你可......太抗揍了——”
劉芹年方十歲,跟隨爹爹習武已經兩年了,可他自己對武功卻不是太感興趣,再加上打小身子骨有些弱,劉正風也就沒太苛刻他。
如今小花廳裡認了表親,多出來遲百城這樣一位“威猛”的表哥,劉芹倒是很樂意與他親近。
高興之下,不僅把他和姐姐劉菁偷跑去後院看比武的事情說了,居然還是煞有其事地評價起遲百城來。
“抗揍”這個詞從劉芹的口中傳出,無論是在座的柳文娘還是旁邊的劉菁,都被他逗笑得花枝亂顫,遲百城則鬧了個大紅臉。
“咯咯,你這小子怎麼說話呢?自己平素不愛練功,現在卻在這裡滿嘴胡柴,你城表哥練得應該是泰山派的‘石敢當’硬功吧?”
雖說柳文娘名字裡有一個“文”字,卻從小潑辣的很,要不然,尋常女子當年也不太可能跟著劉正風這個江湖人走了。
十幾年過去了,天天跟劉正風在一起,柳文娘倒也習得幾套簡單的架子,不求與人放對只為強身健體。
而當她知曉自家外甥拜在泰山派門下之後,這半年來倒是對泰山派的事情瞭解了不少,就比如遲百城所修煉的功法“石敢當”。
“好叫姨娘知曉,甥兒所練的正是泰山派的‘石敢當’硬功,只可惜甥兒資質愚魯,到現在還未練至小成境界。”
面對劉芹這一句“誇讚”,遲百城也不知道該高興還是怎樣,而聽到姨娘居然知曉“石敢當”硬功,倒是讓遲百城有些刮目相看。
......
遲百城被叫到後宅認親的功夫,劉府的正廳之中,已經擺下了三桌酒宴。
劉正風自然坐在主桌上,拉上了自己兩名得意弟子向大年和米為義,客位上卻只有兩人,就是天松道長和擎雲。
劉門其他弟子另外開了兩桌,分別招待著泰山派的王威等四人。
“哈哈,擎雲賢侄,‘泰山十八盤’的劍法劉某也算是見識過很多次了,今日在擎雲賢侄的手中使來,卻有著別樣的感覺啊。”
作為此間主人,劉正風先把酒杯端了起來,看這架勢居然第一個要敬擎雲嗎?
“劉師叔謬讚了,其實小侄今日贏得很是僥倖,若非那狄修有些心浮氣躁,想要勝他恐怕還要費些功夫。”
擎雲卻不敢等著劉正風來敬酒,而是自己先把酒杯端了起來。
“小侄和遲師弟是一同長大的,今日遲師弟能夠成為劉府佳婿,小侄很是替他高興,也算是沒辜負了掌門師尊和遲嬸的託付。”
遲百城成為劉府女婿的事情定了下來,擎雲的心裡多少也踏實了一些,有了這樣一層關係在,也許在“金盆洗手”那天泰山派能更好說話一些。
原本魔教曲洋已死,擎雲盤算是否就能避免了劉府的慘劇收場,可是,偏偏劉正風的“金盆洗手”依然還會進行?
嵩山派上門提親一事,完全在擎雲的意料之外,他能看出那不過是對方拉攏劉正風的一種手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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