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某也不求他今後能有多大的出息,只要平平安安的,在江湖上輕易不被人欺負就行。”
眾人分賓主落座,劉正風命米為義取過來兩套衣服,一套是孩童的衣物,寶藍色的武生公子裝,另外一套卻是嶄新的道服。
“此間雖說簡陋,這拜師該有的儀程還是要有的,為義,帶芹兒下去沐浴更衣之後再帶回來。”
看到劉正風如此鄭重對待拜師一事,天松道長的心中也很是感動。
坦率來講,小劉芹自身的條件算不得太好,都未必能夠趕得上當年的遲百城。
可是,有劉正風這份關係在,天松道長明白,自己無論如何也是要收下這位徒弟的。
“既然劉師兄如此抬舉貧道,貧道若是再說什麼客套的話,也就太見外了。”
“劉師兄放心,芹兒入了我泰山派門下,別的不敢保證,貧道絕對不會讓人欺侮於他!”
在“五嶽劍派”之中,真論起實力來,東嶽泰山派無疑還是要比南嶽衡山派更強一些的。
南嶽衡山派,老一輩的門人幾近凋零,活著的人中,想找出一個二流境界的好手都很難。
而劉正風這一輩的,也就他和掌門師兄莫大算是好手,其他師弟嘛......不說也罷。
莫大先生是一個不會教授徒弟的人,而劉正風的門下,勉強能夠拿的出手的也就向大年和米為義兩人而已。
若是硬往下排名次,恐怕就要數到劉正風的女兒,年方十七歲的劉菁了。
即便如此,劉菁的功夫依然沒有練到家,都趕不上現在的遲百城呢。
巳時正,“留雁居”的大堂被收拾了出來,天松道長一身嶄新的道服居中而坐,劉正風則在側坐相陪。
左手邊站的是擎雲、遲百城、王威等泰山派門人,右手邊米為義和兩名衡山派的弟子也在觀禮。
就泰山派在場的這些人而言,能夠出來主持拜師儀式的,還真就輪到擎雲了。
好在這樣的場面擎雲已經經歷過兩次了,一次是自己拜入泰山派的時候,另一次就是遲百城的入門。
對比起前兩者,小劉芹的拜師儀式就相對簡單一些。
先是擎雲當眾宣讀了泰山派的八條門規,小劉芹再將拜師的禮單呈上,然後恭恭敬敬地衝著天松道長叩了三個頭。
這玩意也是有講究的,第一叩頭是在拜神,第二叩頭是在拜師門祖師,第三叩頭則是以師為父。
“快快請起!芹兒,你入我門下當恪守泰山派門規,你乃為師所收的第一個弟子,於習武一道自當嚴苛要求,你可要做好心理準備啊。”
當著劉正風的面,有些話天松道長還是要講在前邊的。
“哈哈,天松師弟,既然這小子已經拜在你的門下了,你想怎麼收拾他都行,他若是偷懶不聽話讓劉某知道了,劉某隻會再收拾一遍!”
坦率來講,看著自己的小兒子規規矩矩的磕頭拜師,劉正風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他自己馬上就要“金盆洗手”了,能讓兒子拜入泰山派,也許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只是,哎......
......
小劉芹拜師之後,乾脆就徹底住在了“留雁居”。
他現在滿心好奇的乃是“石敢當”硬功,而這門功法貌似只有遲百城在練,索性就由遲百城來給小劉芹打基礎。
真練上了,小劉芹才發現並沒有看起來那麼......好玩,可依然能夠按照遲百城的要求,做著前期的一些適應性練習。
正式修行是不太可能的,“石敢當”硬功必須配合專門的藥浴,“留雁居”裡自然無法滿足這些,一切只能等回到泰山之後了。
劉正風“金盆洗手”的前一天,派人來將小劉芹接了回去,擎雲等人也在“留雁居”憋屈了這麼多天,就連天松道長都想出去走走。
於是乎,在米為義的引領下,眾人向北過了兩個十字路口,來到了一處酒樓。
“天松師叔,你們來衡陽也有多日了,卻不曾到衡陽城最好的酒樓來坐坐,昨日家師已經給這裡打過招呼了,諸位一定要好好品嚐一番。”
“回雁樓”?
沒想到在這衡陽城裡,居然還能碰到有三層樓設定的酒樓,只是看到樓頂橫著的那道牌匾,擎雲莫名地覺得有些熟悉?
“米爺您來了?二樓請——”
“回雁樓”也真夠氣派的,一樓大堂主要招待散客,足足能夠擺下二十幾張桌子。
二樓一拉溜有五套包房,剩下的空間擺放了十來張桌子,只是每張桌子之間亦用半截圖風遮擋著,比起一樓來要高雅不少。
至於三樓......據說必須提前好幾天預約才行,而且消費的檔次遠不是一樓二樓能比的。
“天松師叔,咱們是進包房還是就在外間坐著?”
米為義就是本地人,又是衡山派劉三爺的弟子,“回雁樓”跑堂的自然都認識他。
這個時候,距離飯口還有一段時間,二樓的外間只有兩三桌有人,包房更是都空著。
“咱們就在外間就坐吧,這裡人多也熱鬧。”
天松道長還沒有說話,擎雲卻先替他做出了回答,蓋因他看到了一個熟人,以及一桌......怪異的組合。
一個三十歲上下的男子,身材有些精瘦,兩隻眼睛滴溜溜亂轉,還留著兩撇俏皮的小鬍子。
另外還有兩人,一人斜靠在椅子上,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人長得倒是英俊的很,只是臉色煞白煞白的,顯然受了不輕的傷。
另外一個......居然是一名出家的小尼姑,正一臉關切地看著旁邊那位受傷的英俊男子。
擎雲長這麼大,算上那份詭異的“記憶”,還是第一次面對面見到尼姑。
該說不說,這尼姑雖說年齡有些小,可這模樣長得真是俊俏啊,就連擎雲都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也好,就聽雲師侄的吧。”
天松道長也看到了那一桌怪異的組合,面色有些沉重,他倒不是認識那三人是誰,而是認出了其中兩人的服飾。
那位受傷的英俊男子,身上穿的正是華山派弟子的專有服飾,而旁邊坐著的那位小尼姑,一眼就能看出來自北嶽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