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這一切,他才稍微鬆了口氣。阿朵的傷勢很重,但好在沒有傷及要害,只要能挺過這幾日,應該就能慢慢恢復。
他轉頭看向那兩具變異冰蜥的屍體,眼中閃過一絲思索。
之前吞噬普通雪域冰蜥的骸骨,都能緩解燼劫咒血的反噬。這兩頭變異冰蜥,實力遠超普通冰蜥,它們的骸骨,效果是否會更好?
而且,剛才那股狂暴的力量,雖然讓他暫時擁有了碾壓凝骨境妖獸的實力,但副作用也同樣明顯。他需要更穩定、更可控的力量。
“影刺,警戒。”
林燼吩咐一聲,走到那頭被他轟碎下顎的變異冰蜥屍體旁。這頭冰蜥雖然下顎碎了,但頭骨大體還算完整。
他伸出石化的左手,按在了冰蜥的頭顱之上。
“吞噬!”
一股比之前吞噬普通冰蜥時更為龐大、也更為精純的寒冰能量,洶湧地湧入他的手臂。這股能量沿著他的經脈,迅速流遍全身。
“唔!”林燼悶哼一聲。
這股寒冰能量太過霸道,讓他感覺自己的血液彷彿都要被凍結。但與此同時,他體內的燼劫咒血,卻在這股極致的寒冰能量刺激下,變得異常活躍。
一冷一熱,兩股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體內激烈地碰撞、交纏。
林燼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起來,面板表面,時而浮現出冰霜,時而又變得赤紅一片。他的臉色,也在蒼白與血紅之間不斷變換。
影刺在一旁緊張地注視著,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上,隨時準備應對可能發生的意外。
過了好一會兒,林燼體內的異狀才逐漸平息下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帶著冰屑的濁氣,感覺整個人彷彿從冰火兩重天中走了一遭。
讓他驚喜的是,這一次吞噬之後,他左臂墨骨上傳來的那種陰冷刺骨的痛楚,竟然再次減輕了許多!而且,他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對燼劫咒血的掌控力,似乎也提升了一絲。那股狂暴的力量,不再像之前那樣難以駕馭,而是多了一分沉凝。
更重要的是,隨著這股記憶碎片的湧入,關於“燼海”的畫面,也變得更加清晰。
依舊是那片翻湧的黑色海洋,那座矗立在海洋中心的巨大祭壇。
但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的細節。
祭壇的材質,像是由無數骸骨堆砌而成,散發著濃郁的死氣與怨念。那些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在祭壇周圍忙碌著,他們的動作僵硬而機械,彷彿是沒有靈魂的傀儡。
他們從“燼海”中打撈上來的,不僅僅是骸骨和靈魂碎片,還有一些……一些散發著微弱生命氣息的“光點”,那些光點在進入祭壇後,便徹底熄滅。
而祭壇上方的“永寂王座”,也比之前看到的更加凝實。
林燼甚至隱約看到,“王座”的扶手上,搭著一隻蒼白而巨大的手,那隻手的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卻帶著一種不屬於生靈的死寂與冰冷。
僅僅是看到這隻手,林燼就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壓迫感,彷彿自己的靈魂都要被凍結。
“他們在……獻祭……”林燼的腦海中,突兀地冒出這個詞。
那些黑袍身影,似乎是在向“永寂王座”獻祭從“燼海”中獲取的一切!
而曦兒體內的“冥獄寒煞”,那種源自九幽的極致陰寒,與這“燼海”和“永寂王座”散發出的氣息,何其相似!
難道,曦兒的病,與這恐怖的獻祭有關?
她,也是“祭品”之一?
這個念頭如同毒蛇般噬咬著林燼的心臟,讓他感到一陣窒息般的恐懼和憤怒。
他猛地抬頭,望向幽冥雪原的更深處。
無論那裡有什麼,他都必須去闖一闖!
為了曦兒,也為了解開這一切的謎團!
“影刺,把另一頭冰蜥的頭骨也取來。”林燼的聲音有些沙啞。
他需要更多的力量,也需要更多的線索。
影刺依言照做。
林燼再次吞噬了另一頭變異冰蜥的骸骨。這一次,他有了經驗,體內的衝擊雖然依舊劇烈,但已經在他可以承受的範圍之內。
兩頭變異冰蜥的骸骨,讓他體內的骨力再次充盈起來,雖然沒有達到凝骨境,但也相差不遠了。更重要的是,他對寒冰屬性力量的親和度,似乎又提升了不少。
做完這一切,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
雪原的夜晚,更加寒冷,也更加危險。
林燼從包裹裡取出一些乾糧分給影刺,自己則簡單吃了幾口。
阿朵依舊在昏睡,但呼吸平穩了許多。林曦依偎在雪絨花叢中,小臉雖然依舊蒼白,但眉宇間的死灰色,似乎消散了一些。
“林大哥,我們……我們還要繼續往裡走嗎?”阿朵不知道什麼時候醒了過來,小聲問道。她的眼中,還殘留著對之前那場戰鬥的恐懼。
林燼摸了摸她的小腦袋,柔聲道:“阿朵,你告訴哥哥,這雪原裡,哪裡還有雪絨花?或者,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長著和雪絨花不一樣的,但可能更有用的花草?”
阿朵偏著小腦袋想了想,有些不確定地說道:“阿孃說過,雪山神的眼淚流過的地方,會長出最美的花……她說,那花能治好所有的病……不過,雪山神的眼淚,在‘亡者嘆息之地’的最深處,那裡……很危險,有好多好多吃人的雪怪,還有……還有呼喚人魂魄的怪聲音……”
“亡者嘆息之地……”林燼眼中精光一閃。
看來,真正的線索,就在那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