礦洞入口,陰風陣陣,裹挾著濃郁的血腥與令人作嘔的腐臭,彷彿連線著九幽黃泉。
那幾個“屍變”礦奴,步履蹣跚卻透著詭異的迅捷,猩紅的眸子死死盯著洞口的李家護衛,喉嚨裡發出“嗬嗬”的低吼,涎水順著尖銳的指甲滴落,在地上留下點點烏黑的痕跡。
“這……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鬼東西!”李威臉色煞白,強自鎮定,聲音卻帶著一絲顫抖。他雖是凝骨境,但何曾見過這般邪門景象。
其餘護衛更是嚇得連連後退,兵器都有些握不穩。
林燼的目光卻銳利如刀,緊緊鎖在其中一個屍變礦奴的額頭。那枚極其細微的符文,雖然與他記憶碎片中“燼海”骸骨上的不盡相同,但那種源自靈魂深處的悸動與厭惡感,卻如出一轍!
“燼海……果然是燼海!”林燼心中翻湧,這東西怎麼會出現在凡俗界的礦洞之中?難道這小小的青山鎮,也與那吞噬萬界的恐怖存在有所牽連?
“林客卿,這些……這些怪物……”李威見林燼面色凝重,不由開口求助,語氣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未察覺的依賴。
林燼收斂心神,現在不是深究根源的時候。他瞥了一眼那些已經失去理智,只剩下嗜血本能的屍變礦奴,又看了一眼黑漆漆深不見底的礦洞。
“李大少,令弟被困何處?”
“應……應該在主礦道深處,那裡是黑石礦脈最集中的地方!”李威急忙道。
就在這時,那幾個屍變礦奴似乎失去了耐心,發出一聲尖嘯,猛地撲了上來!
“啊!擋住!快擋住!”李家護衛們驚慌失措,胡亂揮舞著兵器。
“一群廢物!”李威怒罵一聲,抽出腰間佩劍,劍身青光一閃,顯然也是一柄凡品中的利器。他正欲上前,卻見一道白影比他更快!
林燼動了。
他沒有拔劍,甚至沒有刻意催動咒血之力。只是那隻石化的左臂,如同出膛的炮彈,帶著一股沉凝如山的氣勢,悍然迎上了最前方的一個屍變礦奴。
“砰!”
一聲悶響,如同重錘砸在爛肉上。
那屍變礦奴的胸口直接凹陷下去一大塊,整個身體如同斷線的風箏般倒飛而出,撞在洞壁上,發出一聲骨骼碎裂的脆響,再無聲息。
一擊斃敵!
李威瞳孔一縮,他看得分明,林燼這一拳,看似樸實無華,卻蘊含著一股恐怖的爆發力,那屍變礦奴比尋常壯漢還要強韌的身體,竟如紙糊一般。
林燼一拳得手,毫不停歇,身形如鬼魅般在幾個屍變礦奴間穿梭。他那隻石化的左拳,時而如鞭,橫掃抽打;時而如錘,重擊要害;時而化掌,印在對方天靈。
“砰!砰!咔嚓!”
不過短短數息之間,方才還兇焰滔天的幾個屍變礦奴,便盡數倒地,身體扭曲,死狀悽慘。
林燼站在屍體中央,白髮在陰風中微微飄動,石化的左臂上,沾染了幾絲烏黑的血跡,卻更添幾分妖異的冷酷。
李家眾人看得目瞪口呆,連大氣都不敢出。
太快了!太強了!
這些讓他們束手無策的“怪物”,在這位新晉的林客卿手下,竟如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
李威心中更是掀起了驚濤駭浪。他自忖便是自己出手,也斷然做不到這般乾淨利落。這林燼的實力,恐怕遠不止淬骨境巔峰!難道他隱藏了修為?還是說,他那隻詭異的石臂,賦予了他遠超境界的力量?
“這些東西,似乎被某種邪力侵蝕了神智,肉身也發生了異變。”林燼檢查了一下其中一具屍體,眉頭微皺。他能感覺到,這些屍變礦奴體內,殘留著一絲與“燼海”相似,卻更加駁雜混亂的力量。
“林客卿,您是說……這不是普通的屍變?”李忠小心翼翼地問道。
林燼點了點頭:“它們的骨骼似乎也變得異常堅硬,而且力氣遠超常人。普通刀劍,怕是難以對其造成致命傷。”
他說話間,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李威。
李威心中一動,立刻會意:“林客卿所言極是!我李家護衛訓練有素,若非這些怪物太過詭異,斷不至於如此狼狽!”這話既是解釋,也是在給自己臉上貼金。
林燼不置可否。他看向深邃的礦洞:“事不宜遲,救人要緊。”
說完,他率先邁步,向礦洞深處走去。那背影在搖曳的火把光芒映照下,顯得有些孤高而神秘。
李威咬了咬牙,對身後的護衛喝道:“跟上!都給老子打起精神來!”
礦洞內彎彎繞繞,岔路極多,空氣中瀰漫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越來越濃。一路上,他們又遇到了幾波屍變的礦奴,數量有多有少。
但無一例外,這些在李家護衛看來猙獰可怖的怪物,都被林燼以雷霆手段迅速解決。他那隻石化的左臂,簡直就是這些屍變礦奴的剋星,每一次攻擊,都能精準地摧毀它們行動的核心。
李威等人跟在後面,從最初的驚懼,到後來的麻木,再到此刻的敬畏。他們甚至有種錯覺,彷彿只要有這個白髮石臂的青年在,再兇險的境地也能化險為夷。
“林客卿,您這手臂……真是神力啊!”李忠忍不住讚歎道。
林燼淡淡道:“一點蠻力罷了。”
他心中卻在暗自琢磨。這些屍變礦奴的骨骸,似乎也蘊含著那種駁雜的邪力。他嘗試著在擊殺一個礦奴後,用左手觸碰其脊骨,悄然催動了一絲“燼劫咒血”。
一股微弱但冰冷的能量順著手臂湧入,咒血微微一蕩,便將其吞噬、淨化,只留下一絲純粹的陰寒之力融入石臂。
“有用!”林燼心中一動。雖然這些礦奴骨骸提供的力量微乎其微,但積少成多,而且這種邪力似乎對咒血而言,也是一種“養分”。更重要的是,他感覺吞噬了這絲邪力後,自己對“燼海”那種氣息的感知,似乎又敏銳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