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親的事情,有齊塵作為保證,兩家人很快定下了日子。
酒席一應事宜也順利準備好。
還是在王大娘家門口的那個大街上擺滿酒席。
眾鄉親歡聚一堂,推杯換盞。
王大娘和劉叔兩人頭髮已經花白,佝僂著身子,微眯著醉醺醺的眼睛撐在桌子上面。
“齊塵吶,你看多像你當年成親的時候,多熱鬧。”王大娘一隻手拉著齊塵的手。
兩個人的手上都有了些許老年斑。
“恍如昨日。”齊塵淡淡的笑著,打量著老兩口。
這些年,好的丹藥自己沒有少給這老兩口用,但始終是凡人。
衰老的速度還是難以減緩,劉叔年輕時候太過勞累,前些日子腦袋中風。
雖然被自己救了回來,但腿腳也不再利索。
身形的消瘦,跟從前完全不是一個人。
酒席之上,一幅幅熟悉的面孔都被歲月給雕刻。
“時間在走。”齊塵心中沉吟,算下來,這十年間,鎮上每年都有兩三個沒能熬過去寒冬。
碑文自己寫了很多。
未來一二十年,曾經熟悉的這些人。
估計都會走的差不多。
青山宗依然年輕,青山鎮又換了一茬人。
“啊塵。”劉叔慢慢轉過頭來,端起一碗酒,緩緩舉起來。
“你們兩口子文縐縐的,你不是說那個人生三大幸事是什麼來著?”
“是四大幸事,金榜題名時,洞房花燭夜,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
齊塵如是回答道,他看著劉叔,感覺到了劉叔身上的死氣。
“我看四大幸事也不對。”劉叔囁嚅著嘴,儘量讓自己說話清楚:“應該是五大幸事。”
“還有一個就是壽終正寢,有人相送。”
劉叔張著嘴笑著,寵溺的看了一眼王大娘:
“我給你王大娘說了。”
“我感覺得到我這身子骨撐不了多久了。”
“但我要等你應劫。”
王大娘的淚花在打轉,一隻手握著齊塵,另一隻手握著劉叔。
“好了,今晚開心,別的不說了。”
.....
“慢點。”
趙希扶著齊塵進了家門,讓齊塵靠在案前椅子上。
“我去準備醒酒湯。”
“嗯。”齊塵昏著腦袋將趙希畫作的紙鋪在案臺之上,點燃燭臺。
伏在案前,研墨提筆。
“你在幹嘛,喝醉了好好休息一下。”趙希端著醒酒湯走了進來,輕聲關心道。
齊塵抬著眼睛看著趙希,擠出笑意,道:“我想畫畫青山鎮的人們。”
“好,我幫你。”趙希將醒酒湯放在案上,俯下身子,陪著齊塵畫了一夜。
破曉輝光照進窗戶,齊塵長舒一口氣,看著旁邊趴著睡著的趙希。
畫卷長長的拖在旁邊的地上。
“一百零七個。”
“看這些樣子,我到時候應該能夠想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