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里鎮祠堂內,香燭的餘溫尚未散盡。
齊塵的靈身佇立在香案旁,看著陳東林將那枚裂開的仿製青銅鐘放下。
“彰泰也沒頭緒?”齊塵的聲音溫和,帶著一絲瞭然。
陳東林點頭,語氣帶著幾分擔憂:
“他說鍾紋粗糙,靈力滯澀,不是撞鐘門的手藝,是仿造的。”
“只是現在還查不出是誰在背後搞鬼。”
齊塵拿起青銅鐘,淡淡道:“暫時不用管了。”
“這長盛大陸宗門林立,撞鐘門之外,恆月門、拾光門都盯著宏陽郡的熱鬧,有人想攪局不奇怪。”
“你們安心修煉,根基穩了,才是重要的事情。”
陳東林應聲退下,祠堂內恢復寧靜。
窗外,陽光透過樹葉灑下斑駁的光影。
三里鎮的修士們往來穿梭,比往日更顯匆忙。
上次切磋輸給外姓弟子後,所有人都憋著一股勁。
連平日愛閒逛的弟子都少了。
陳長盛、陳念等頭部弟子更是直接閉關,誓言下次定要贏回來。
一月一次的切磋間隔,如此短暫。
幾日後的午後,祠堂門被輕輕推開。
陳河抱著一壺剛沏好的靈茶走進來,腳步比往日慢了些,鬢角的白髮在陽光下格外顯眼。
“仙樹。”陳河將茶盞擺在香案旁,笑著擦了擦手。
“今日偷個懶,把手裡的事都交出去了。”
齊塵的靈身轉向他,目光落在他兩鬢的白霜上。
不過十來年,這位曾經精神矍鑠的陳河,因操勞族中事務,竟添了如此多的白髮。
便是日日喝著靈藥、吃著滋養身體的丹藥,也抵不過凡人精力的消磨。
“下面的人才越來越多了,你該歇一歇。”
齊塵的聲音帶著幾分溫和的勸誡,“陳東林他們能獨當一面,族中瑣事不必事事親力親為。”
陳河笑著給自己倒了杯茶,熱氣模糊了他眼角的細紋:“老骨頭閒不住啊。孩子們能活百年、千年,我這凡人身子骨撐不了多久,總得趁現在多為他們做些事,才安心。”
他頓了頓,望著齊塵繁茂的枝葉,語氣帶著幾分悵然。
“我又不能修行,遲早要離開他們。倒是仙樹您,一如既往地繁盛,看著三里鎮從小漁村變成如今的模樣。”
齊塵沉默片刻,靈身的光影微微晃動。
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場景。
曾經青山鎮裡面的的人換了一茬又一茬,凡人的一生在修行者眼中不過彈指。
卻總藏著最沉甸甸的牽掛。
“世家和宗門、散修不同。”
齊塵緩緩開口。
“宗門求大道,散修圖自在,可世家要護著一大家子人,老的小的,田產靈田,樁樁件件都要操心。你累,是因為心裡裝著整個陳氏。”
陳河捧著茶盞笑了:“仙樹您說得是。以前總想著能讓族人吃飽穿暖就好,哪敢想現在大家都能有機會修行,連靈田都種上了四品靈藥。
他抬頭看向齊塵,眼中帶著好奇,“仙樹,您說……咱們陳氏將來能走到哪一步?”
“以前不敢想,現在更不敢猜了。”陳河自己先笑了,“要不,還是您說說?”
齊塵的靈身抬起手指,指向窗外三里鎮的方向,那裡炊煙裊裊,靈氣繚繞,無數身影在街巷間穿梭。
“長盛大陸第一世家?”陳河試探著問。
齊塵搖了搖頭:“我覺得,會是長盛大陸唯一的修行世家。到那時,撞鐘門、恆月門這些宗門,都不會存在了。”
陳河愣了愣,隨即朗聲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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