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家“的沉默在黑暗中持續了數秒，隨後突然爆發出一陣電子音扭曲的笑聲：“啊哈！我想起來了——中城銀行早上那場'煙火秀'是你們乾的？“機械聲調突然帶上幾分讚賞，“那些武器設計得不錯...是你做的？現在想要升級？“
赫爾曼在黑暗中眯起眼睛，也只能看到三個幽綠的電子光點在黑暗跳動，如同捕食者的眼睛。“不止是升級。“他的聲音在下水道的迴音中顯得格外陰沉，“我要成為像蜘蛛俠那樣的存在。看看現在這個時代——“
他攥緊了拳頭，“那些穿著戲服的超能力怪胎橫行霸道，光靠武器已經不夠了。我要的是……全面改造。“一張皺巴巴的清單被拍在金屬桌面上，“這些零件，應該夠換我要的東西。“
機械運轉聲突然靠近。赫爾曼看到三隻泛著冷光的機械爪從陰影中探出，其中一隻鉗住清單縮回黑暗。生鏽的鉸鏈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響。
“全面改造？““買家”夾雜著電子音的話語帶著玩味，“你覺得我能搞到這些？“
“你不一定，你的上家肯定能。“赫爾曼直視那三點綠光，“畢竟......您不可能把這幾個月來的全部所獲都拿去賣廢品了，不是嗎？還有很多很多被改造的武器，他們得有個大買家，是吧？“
刺目的閃光燈驟然亮起。在瞬間的強光中，赫爾曼瞥見一個巨大的球體撐在半空中，延伸出的機械臂像是章魚的觸手。待視網膜上的光斑褪去，電子音再次響起：“清單已經發給大老闆了。他向來樂意有人幫忙清理街頭義警。不過我很好奇一件事情。“
一隻機械爪突然抵近赫爾曼的鼻尖：“為什麼執著於和那些滑稽戲演員較量？你看起不像為錢……“
“有問題嗎？“
“當然沒有。“機械爪遞來一沓皺巴巴的鈔票，“這是你這批貨的錢。“
“我用它買了我那些材料了。”
“我知道。”
見赫爾曼遲疑，機械爪硬把錢塞進他口袋，“就當投資吧，大老闆很樂意資助對付蒙面義警的人，我知道你們這些黑色面板的人過得不好，你總得給家人留點什麼。“
“……謝謝。“
機械爪做出握手的姿勢。當赫爾曼握住冰冷的金屬時，電子笑聲在管道中產生詭異的回聲：“明天同一時間取貨。對了，你可以叫我奧托，我的朋友都這麼稱呼我。“
赫爾曼從下水道離開，卻沒有去自己的秘密基地。而是穿過錯綜複雜的下水道回到了哈林區，星光從檢修井透下來，試圖勾起他的回憶，但他已經記不清上次回家是什麼情形——每次回去都不會有什麼好事。
這次也是一樣。
推開吱呀作響的房門，沙發上躺著具熟悉的屍體，胸口被打爛了，血流了一地。。
“蘇比？“
“幫派火併。“母親頭也不抬地縫著裹屍布，“和你爸，你哥哥他們一樣，給老大打生打死，但是他連個家都沒有，我只好先收拾一下，社群教會的人馬上就來。“
赫爾曼沉默地掏出那包錢。母親熟練地藏好鈔票：“還在搗鼓你那些'生意'？我以為早結束了。“
“這是最後一票。“赫爾曼盯著朋友慘白色的臉喃喃自語，“我要做該做的事了，是時候讓全世界記住，赫爾曼·舒爾茨是誰了。“